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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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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權右手提起殷小玄的領子,左手拿著一顆破碎的寶石,仔細一看,那是她今早系在花好好裙上的東西,但再仔細一看,寶石展了開來,分明像只死了的活物。 「別再勒了……岳老大,我快死了……」殷小玄病人膏盲,虛軟地說道。 她看到自己的寶貝被海主子的雪白大海鷹叼回,就知道事情不妙,花好好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毒物,你闖了多少禍還不夠,這回又是哪個仇家?」 「我怎麼知道呀?敵暗我明……還是個認不出我長相的傢伙……你覺得我有通天本領能知道那個混賬是誰嗎?咳咳……」 原來只是讓花好好防身用的,這下看來,反而讓花好好被誤認為是她了……已經回船的龍海兒走了過來,糖蜜色的小手搭在岳權手上。 「岳大哥的鷹還沒回來,況且劉基雖然受傷,可傷不致死,這說明來者並無殺身之意,花好好應還安好,只是得早點找到她,免得橫生枝節。」龍海兒輕輕地說。 平時冷靜的岳權,一碰上花好好的事就失去理智,短期內兩度碰到這事兒,也怪不得他方寸大亂。 海翔號上燈火通明,原本此時應踏上歸途,可今天下午所有人聚在金陵東城門,卻只看到劉基頭破血流,還弄丟了花好好,思前想後,龍海兒決定先回海翔號再做打算。 一回到海翔號,她的海鷹便叼了東西回來,讓望眼欲穿的岳權像是著了魔似的…… 「海主子,請准我下船尋找花好好。」岳權拋下殷小玄,向龍海兒請求道。 瀏家港是京畿重鎮,海翔號絕對不可能靠岸,更不要說是全員下船,分頭去找花好好。 既然龍海兒在海翔號上,那他無牽無掛,自然可以下船去找花好好,再慢幾分,那女孩兒不知會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不!他不能再讓她受傷! 龍海兒眸光一凜。「「嶽首舵」若我不許呢?」龍海兒輕靈靈地吟道。 她想知道,若有一天,她逼岳大哥提刀殺花好好。他會不會照做?而在那之後,他還會不會是她的夥伴,不能缺少的右手? 她不要一個隻聽她命令的奴才,她要一個發自內心追隨她的朋友,她曾以為岳大哥是的,但她錯了。 可這錯誤,她也有責任,因為她身上流著岳權敬重的龍血,既然如此,她就要親手改變這個錯誤。 龍海兒雙手交叉,搭在刀劍之上。岳權渾身一震,眉立眉下,眸狠眸緩,心思千轉百回,像是無色無形的深海漩渦…… 岳權深吸了一口氣,龍海兒手兒緊握,青冷月光下,氣氛凝重肅殺,眾人不敢靠近,對於這突轉的情勢,誰也不能知悉主上們的心思。 心系花好好的安全,時間點滴無情流逝,岳權無法再拖延下去。「請海主子成全。」他拱手再請。 龍海兒紼豔一笑,將刀劍引出鞘外,震鳴之音貫徹雲霄,她以行動給了答案,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一觸即發。 岳權按著眉心深深合目,而後緩緩啟眸,神情黯然,一個箭步,卻是反身往船舷沖去,如鯉魚縱身一躍,頃刻消失在浪花之間。 龍海兒歎了聲,收劍人鞘,吹了聲響哨,她的海鷹從她肩頭上振翅,朝著海岸邊飛去。 「海主子,無論如何你都會准他下船,這百般刁難又是何必?」殷小玄把玩著一束青絲,有點無奈地說。 龍海兒沒有說話,似笑非笑地目送岳權。 避開明朝水師,岳權遊到偏僻處上岸,龍海兒的赤馬已領了匹黑馬正等候著他。 他身上滴著海水,俐落地翻身上了黑馬,鷹嘯勾起他的注意,他駕了聲,隨著天上的飛鷹,在夜色之中不停馳騁著。 一想到花好好此時生死未卜,岳權心中便心急如焚,只能禱請上蒼,保佑那小女人福高命大,能逃過一劫。 海鷹在薄薄月光下屑翅,岳權騎著快馬,不消兩個時辰,已經來到金陵城外虎山山腰。 虎山是金陵城的天然屏障,靠城一側平緩,但山的另一側卻是險坡,下臨著江河,水勢湍急、濤怒激疾,但順著山勢繞至城畔,卻又一轉江平浪靜,真可謂之天功造巧,正因這虎山和急流,故金陵自古便有龍蟠虎踞帝王州之說。 可是心急的岳權無心欣賞美景,只想著花好好人生地不熟,必是被人所擄,在這荒郊野外,人煙稀少,她更無求助對象。 馬蹄驚翻了夜鶉,踐踏了夏茵,轉眼間,岳權在山頂懸崖勒馬,而龍海兒的海鷹卻俯身向崖下沖去,他忙下了馬往崖底望去。 月光朗朗,在透明的光線中,他看見一雙鷹兒盤旋飛舞著,再往下一點,崖邊有塊突出的大石,石上有團黑黑小小的身影? 「花姑娘!」岳權脫口喊道。 那小小身子沒有動靜,岳權只得沿著山勢爬了下去,雖然夜濕露滑著力不易,可自小在山上海裡長大,也是練家子出身,費了點力,還是順利來到大石上。 岳權二話不說便打了火石,照亮花好好粉雕玉琢的小臉蛋,只見她的眼眉正緊緊斂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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