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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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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全身蜜糖膚色的狂野小姑娘,她倒不害怕,可她身旁那比女人還要俊美、一臉冰霜的男人,卻讓她抖得牙關緊鎖。 她不明白為什麼,只知道她好害怕。 威風凜凜的小姑娘走過之處,海上男兒紛紛讓路,尊敬的態度讓人意外。 「小玄,她不是海民,不像咱們能說各方之言,更不可能聽懂你滿口的苗語。」龍海兒蹲在個頭矮她半個頭,驚恐得像只受驚白兔的花好好身旁,操著女真話說道。 殷小玄笑嘻嘻地一躍而下,緊偎著龍海兒,「我忘了她聽不懂嘛!」 「我是龍家的女人,龍海兒,這是我的座駕海翔號,三天前咱們走河路至長白山腳,走民馬道上天池峰,路上救了重傷的你,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龍海兒問道。 因為龍海兒說著自己能理解的話,也因為另一邊是冷漠地注視著她、令她心生恐懼的男人,花好好自然向那狂野的小姑娘靠近。 「是……恩公,奴家名叫花好好。」花好好說完便向龍海兒拜下。 聽到又是奴家又是恩公,龍海兒皺了下眉,便笑著拉起花好好。 「花好好……這名兒好,倒和首舵的名是一對……海翔號上的人都是海民,收了恩公或是奴家之類的字眼吧!」龍海兒闊氣地說道。 龍海兒說的話,花好好不完全聽得懂,太多沒聽過的字眼唬得她一愣一愣的,但眼前小姑娘威嚴態度下的親切心意,她卻能夠瞭解。 可不叫恩公,她不知道該叫什麼? 「那……龍大小姐,奴家人在哪兒?」花好好擔心地問。 天哪!她不知不覺睡了三天,那弟弟妹妹們怎麼辦呢? 「該先問問你的傷吧!」一直沒開口的霜曉天厲聲說道。 花好好被霜曉天一喝,往後一縮,撞在門板上。霜曉天伸手一抓,用力握住花好好的傷腿一拖,讓她吃痛得發出哀淒碎裂的尖叫聲! 將掌舵之責交給副舵,岳權躍下甲板,二話不說便掄起霜曉天的衣領。 「住手!」看著臉色發白的花好好,岳權沉聲喝道。 花好好痛得無法思考,只知道有聲雷樣的巨響,她仰起頭,映入失焦雙眼中的是像深山黑熊般可怕的巨大男人。 男人的臉剛硬得像用刀子劃過,眼睛明亮得像是天上的蒼鷹,眼裡滿是熱烈的火焰,一對債張的膀子像是能徒手搏虎般孔武有力,更不要說他背後負著的那把鋒利的大黑刀是多麼嚇人。 可是她居然一點也不害怕,還覺得這個男人可以信任,於是她偎了過去。 看著眼前一男一女,俊美無儔的霜曉天冷笑了聲。「要我住手是嗎?那你來幫她治腿,莽夫!」 一個靠近霜曉天的漢子,握柄小刀貼上他的臉。「老子要刮花你這張小白臉!」 「操你爺爺的江湖郎中,再侮辱咱們的嶽首舵,俺和你沒完!」一個臉上掛疤的男人也提著傢伙沖出來。 「他奶奶的,不乾不淨的賤嘴!」 同時間,句句咒駡不絕於耳,同仇敵愾的男人們都亮出身上的兵器。 龍海兒淡淡地看著手下護主,一旁的殷小玄則是樂得看戲,兩個小姑娘絲毫不害怕兵戎相見的時刻。 本能地靠在熊般男人的腿邊,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仿佛知道和自己有關,花好好滴著冷汗,吃力地說:「好好不疼……」 說完,她手一松,便又痛暈過去。 「好好疼……好疼好疼……好好好疼……」 殷小玄趴在花好好床邊,一雙不安分的小腳在半空中或並或分地搖呀搖,開心地觀察著睡不安穩的花好好說夢話。 過了一會兒,她轉眼望向一旁拿著扇子、顧著藥爐的高大男人。「你聽聽,這小美人說話真有趣!」 岳權放下煎藥用的陶罐,逕自拎起殷小玄的衣裳,不顧她的掙扎和抗議,將她丟出房門。 回過頭,花好好因為承受痛苦而蒼白的臉色,讓他十分於心不忍。 距離正午那場鬧劇已過了兩、三個時辰,花好好長長的眼睫終於在岳權的注視下抖了抖,慢慢地睜開眼。房裡沒有別人,只有她和那個勇猛的男人。 「小姑娘,第一次坐船?」岳權低聲問道。 花好好低頭一看,剛起床吐了一地的穢物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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