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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小女人身形靈巧,在混亂人群中穿梭自如,纖纖素手點到——人,那人便痛苦不堪地倒下,她面容驕狂地小試身手,來人的雕蟲小技還不放在眼底。

  忙亂中,殷小玄跟角餘光一瞄,發現白藏英姿煥發地站在高臺上觀戰,打得更是起勁,心中又酥又麻。

  呵呵呵,白藏心中記掛著她呢!

  她不明不白地開心了起來,像個小女孩一樣雀躍,從髮際拈了一隻玄蛛一彈,又是一人倒地呻吟。

  一個黑衣人士見同伴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又看見一身分與眾不同的男子站在醒目的地方,便猜到他是白雲居的主人、殷小玄的夫婿白藏,一個飛身向上,握著刀子往對方肩頭插下。

  白藏見來人奇襲,刀刃閃爍著青光,顯然是喂了劇毒,但他從容不迫,以摺扇挾住對方力刃,使勁一轉,便化險為夷!

  那個黑衣人還要繼續攻擊,但是白家的殺手已經上了樓,將白藏嚴嚴密密地保護著。

  那人雙手一揮,一陣黑色煙霧便彌漫開來,眾人來不及停止呼吸,紛紛倒斃,等到煙霧被一陣大風吹散,唯有白藏一人還立在當場。

  白藏驚覺自己已如殷小玄一般百毒不侵,但來人來勢洶洶,他不會武功,也只好淺淺微笑,巧妙閃躲來人的攻勢。

  殷小玄一發現白藏受敵,腦子一片空白,踩花踏柳臨空而來,手掌一劈,將男人護在背後。

  「喂!你這個卑鄙小人,攻擊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算不上英雄好漢!」殷小玄大聲罵道。

  「你這賤人毒殺了我爹,我要你血債血償,今日我要血洗白家!」那人喝道。

  殷小玄眼眸咕溜一轉,和那人拆招,腦子一邊動個不停。「你爹是誰?」

  唉唷,也不能怪她,她仇家太多,是採花淫賊?兇狠馬賊?這是江南大盜?她哪記得誰是誰呀!

  那人一聽勃然大怒,殺招一招比一招兇狠,而殷小玄還要護著白藏,一個不留神,刀劍無眼朝她一對招子落下,她來不及逃開,一隻大手突然抱緊她的腰,而另一隻白皙手指則捂住她的雙眼,抱著她向後直退。

  一陣血腥的味道和溫熱的液體流在她的臉龐上,她急忙拉開白藏的雙手,看見他的右手為了保護她被割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深可見骨!,白藏視若無睹,仍是溫柔地微笑。她的雙眼很美,他一這麼想,就顧不得自個兒的手了。

  殷小玄用手指撫摸臉上的血液,雙眼一亮,冷豔清排的面龐揚起一個殘酷的笑。

  這只手幫她系發,為她添衣,喂她藥食,撫摸她、擁抱她……

  現在卻流血了!紅紅的血,生命的血緩慢地流著,一滴滴帶走了他的生命!

  這廝畜生好大的狗膽!白藏的傷讓殷小玄突然失去理智,她向前沖去,將白藏的血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黑衣人的臉上抹去!

  「啊啊!」一聲慘叫後,那血變成紫色的火焰,熊熊燃燒黑衣人的肉身,不消片刻,只見黑衣底下只剩下一副枯骨!

  「殷族的仇恨以血為報,玄蛛還能讓你苟延殘喘,我要你挫骨揚灰,即刻下地獄!」殷小玄恨很說道。

  她驚慟難當,憤怒燒紅了眼眶,抬起地上刀刃劃開手掌,如雨噴出的鮮血飛濺在殺過來的敵人身上,轉瞬間,一片紫色的火海縈繞在四周,一具又一具的白骨堆疊如山!

  沒有人料到殷族之血如此恐怖,能夠殺人於無形——因為見過這景象之人,全上了黃泉路。

  等殺光了所有的敵人,殷小玄的傷口仍然汩汩地流出血液,她以兇惡的目光環視四周,嚇得眾人不敢靠近。

  白藏和白家的殺手們全看傻了,見到殷小玄亦正亦邪的癡狂模樣,就像地獄中的紅色修羅般,驚人中帶著無比的美麗,亦讓人深深著迷!

  半晌,白藏心一凜,握緊殷小玄的手,將她扳過來看著自己。

  「玄兒,你醒一醒!」白藏輕輕搖著殷小玄,溫柔喚道。

  殷小玄尚不能自己,不停地顫抖著。她一發現有人要傷害白藏,她的心便撤了起來,好痛好痛,還有很深沉的恐懼,害怕他就這麼離開了她,一生一世都再也見不到他。

  在她不知不覺當中,失去他已經變成內心深處最可怕的夢魘!

  在那樣使人瘋狂的情境中,她發現自己已經愛上眼前這個男人,體會到第一次愛上人、差點失去心愛的人的痛苦!

  以往,她看見族中的人墜人情網,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刻骨銘心」這四個字是多麼強烈!

  她急忙捧起白藏的手蹭著,感覺她的溫暖還活生生地在她身邊!

  「好在你沒事,若你怎麼了,我會瘋的!我一定會瘋的!」殷小玄半閉著眼,神智不清地喃喃說道。

  白藏一聽,心中一痛,歎了一聲。

  她愛上他了嗎?她不是只愛雪蛛,而不會愛上人嗎?她不可以愛上他的……

  可他自己,卻也管不住強烈跳動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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