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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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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痛……」 「真的嗎?」 「真的,小晴晴,來,你摸摸看這裡,就是這兒好疼……」 「是這裡痛嗎?怎麼個痛法?」 「這有這裡也好疼,小晴晴……」 「這麼痛嗎?怎麼辦,要上哪兒去找藥呢?」 看水十遙拉著她的手,幾乎摸遍了他的身子,全部都在疼痛,她心慌得不得了。 想起他第一次救她的時候,受了極重的傷,好生療養了二十來天,才能完全復原。那時,她雖然沒有告訴任何人,可她是真的心疼,看他隱忍著疼工作,她就心悸胸痛。 在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萬一又是那麼重的傷,鐵定會惡化到無以復加的程度,她應該將藥隨身帶著的…… 公孫晴正憂愁不已,忽聞水十遙放浪的笑聲,這才發現,這個男人居然又在玩弄她,再次公然說謊,更可惡的是他竟利用她的心軟! 「水十遙,你這下流……」 水十遙用力一擁,將公孫晴未盡的話語全吞進口中,溫柔而又強悍地吮吻著她的唇瓣。 突來的一吻,又酥又麻的感覺直沖大腦,連腰杆子深處都像被蠟油滴過一樣熾熱,讓公孫晴不可遏抑地激烈戰慄著。 水十遙的雙手緊緊抱著她,讓她感覺到他一樣也在顫抖。 公孫晴腦中一片空白,本能卻蘇醒地回應著男人不停舔弄挑逗的靈活唇舌。 不知過了多久,水十遙結束這個甜蜜的吻,看著公孫晴含著水氣的大眼睛,禁不住感歎。 「水某人在此感謝老天,沒有將你帶走。」水十遙真切地說道,不帶一絲輕佻。 她的美,她的倔,她的弱,她的強,她的每一分每一吋都牽動著他的心,看她掉下海,他也只能跟著跳下去,因為他不願想像沒有她的日子! 水十遙說得振振有詞,讓公孫晴無法扼抑的情愛,幾乎快要把她的心撐到漲破。 二十三年來,她的心向來平靜,從未如此高低起伏過,直到遇上他,她方感覺到心的存在。 讓時間停在這一刻吧!讓屬於他們的幸福永垂不朽…… 公孫晴在心中向上蒼祝禱著。 日落月升,日升月落,好像才眨了個眼,已是兩個晝夜過去。 不知飄流到什麼地方,放眼望去汪洋一片,沒有陸地的蹤影。 在無人島上走了一圈後,不但發現沒有人煙,更是花兩炷香時間便能環繞一遍,看來應是小到連在海圖上根本不可能有記號的小島。 就算水龍隊和海吟號都毫髮無傷,在無邊大海中,恐怕得花上一點時間才找得到他們。 加上水十遙身上攜帶的煙火全被浸濕,完全無法和龍家的人聯絡,更是阻礙了他們被發現的可能性。 即便如此麻煩的情況,公孫晴卻暗暗歡喜。 雖然這島上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水十遙卻發揮了一身本領,憑著一把長刀,獵捕食材、砍柴取暖,件件做得有模有樣。 剛開始,公孫晴還操煩要如何存活,倒是沒想到水十遙雖然懶散,這些事情在他眼中卻只是兒時玩樂,完全難不倒他。 不但如此,島上有清澈的水源,新鮮瓜果也不少,還有大量的漁獲海貝等待他們取用,飲食的富足甚至比她在繡廠做苦工時還要美味一百倍。 衣食無慮,日子過得簡單,加上島上風光明媚、鳥語花香、溫暖舒適,物欲不高的公孫晴已經別無所求。 更重要的是這個島上只有他們兩人朝夕相對,沒有煩人的船務要打理,也沒有斤斤計較的生意要做,更沒有別的女人來瓜分他們相聚的時間;就算回不去,公孫晴也無所謂,反而更快樂。 這時,水十遙扛著木材走出叢林,便發現公孫晴看著大海淺笑。 「小晴晴,在想什麼想得眉開目笑?真是讓為夫的十分嫉妒。」水十遙笑道。 公孫晴回過頭,看到男人滿身的汗水,歎了一口氣,拿出手巾主動幫他擦汗。 「辛苦你了。」公孫晴感謝地說道。 野外求生困難重重,從一出生便生活在繁華的月港,日常吃穿全靠買賣,她什麼都不會,根本幫不上忙。就算後來家道中落,她靠著女紅,還是能換取生活所需,因此更是一點求生技能都無。 水十遙享受著公孫晴的體貼,一如往常傲慢地笑了聲。 「龍族之人泰半在瀧港長大,那裡依山傍水沒有人工雕鑿,每個孩子都是小野人,學堂一放學便往山裡跑、海裡跳,這些只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 看他說得有聲有色,她不禁羡慕起來。「瀧港應該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吧?」 水十遙不回答,卻突然躺下,將頭枕在公孫晴的大腿上。 「比不上這裡。」他語帶雙關,滿足地輕歎。 因為太過吃驚而錯失了推開的時機,直到聽見那一聲讚歎,公孫晴只能臉紅心跳地任水十遙一覽無遺。 「油嘴滑舌!」公孫晴佯怒說道。 水十遙閉上雙眼,故意亂動調整姿勢,占她便宜。「我沒有說錯,這裡真是人間福地,不如咱們就喚這裡『極樂島』吧!」 「這裡有什麼好,逃都來不及,還極樂不極樂呢!」他總是這麼荒唐,讓她極度難為情,只好所說與所想背道而馳。 水十遙大笑,習慣了公孫晴總是說反話,知道她也相當喜歡這個地方。 若是喜歡這天然環境,未來等她到了瀧港,想必一定會習慣,再加上和氣善良的人們,她一定會喜歡。 每個流浪的人,內心都有個家,瀧港是他的家,也將會是她的。 「就叫極樂島吧!等咱們回到海吟號,把全部的海圖都加上這個小島,幫它大書特書一筆,以茲紀念。」水十遙舒服地打了聲呵欠,不容公孫晴拒絕,霸道地說道。 陽光穿過椰子葉撒在兩人身上,海風柔和地吹著,匆遠忽近的浪濤聲催人欲睡,身在溫柔鄉,水十遙慢慢感染睡意。 「我的爹爹名喚公孫敬,十六歲考上鄉中秀才,不到二十便已是福建舉人,十八歲的時候和我娘成親,不到一年便生下了我。」公孫晴突然說道。 水十遙猛地張開眼,便看到公孫晴帶著幸福回憶的表情,定定地低頭看他,沒有絲毫閃躲。 相處這麼久以來,她從不願意提起過去,大家只知道她父母雙亡、命運乖違,後來還變成水神河伯的新娘,根本就是活人生祭。 「然後……」像是在引導,水十遙說道。 公孫晴看著水十遙認真的表情,柔美地微笑起來,沒有理由的,她就是想告訴他,所以他實在不用這麼正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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