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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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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她不願提起往事,方元不再追根究柢,不過卻沒有大方放她離開。 「一點小傷不礙事,就這樣陪著我。」他大剌剌地說道。 知道男人口中的「這樣」便是任由他抱著,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懷裡,阿塵這才清楚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大膽的舉動,頓時飛紅敷面、豔若桃花。 舉動本身並不驚世駭俗,可是當著心上人的面前,她卻有種小女兒的心態,無法泰然自若。 又輕又薄的衣裳早就幹了,而男人的體溫隔著布料,更加輕易地傳送過來,讓阿塵忍不住難為情起來,有些意亂情迷。 「先擦些藥……」 「不用。」 溫香暖玉在抱,什麼疼痛都丟到爪哇國,只要知道她的心意,天大的傷也好似不藥而愈。 看著長長的寒鋼鐵鍊落在黃上地上,方元不禁再抱緊阿塵一些,想要感覺她還好好地活著,能夠呼吸,心臟有力地跳動,她如蘭的香氣因為髮髻散開,而飄散在空中。 勻稱香馥的身子貼在自己身上,只要稍一移動,便好像在蹭著他一樣,把某種雄性的欲念都勾動了。 她好柔、好軟,也好香…… 驀地,方元將阿塵輕輕推開,黝黑剛毅的大臉撇到一邊,正好讓小女人看見,他臉色未變,但是未曬到陽光的耳根子後方卻紅透了。 方元心中暗叫該死,沒有想到沉睡的欲望會在此時醒過來。 說也自然,男人年輕氣盛,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三年未近女色,又是擁著心愛的人,怎能不教他心猿意馬? 只是身不由己,又不願讓阿塵感覺被輕薄,於是只好咬牙忍耐。 身在熱情開放的攏港,阿塵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小臉更加漲紅,不由得快快轉身,逃進小木屋裡。 這可苦了在屋外的方元,既不能動,也不能想,唯有不停地深呼吸,讓欲望自然消退。 一個時辰之後,阿塵直挺挺地坐在方元屋裡,一雙眼睛不敢亂動,雖然知道不會和他四目相對,可還是羞怯難當。 簡單的小木屋家徒四壁,一張桌、兩張椅,還有屋角的一張床鋪,已經是所有家當。 可是一被賦予「方元使用過」的意義之後,在單純的阿塵眼裡,便有了不同的意義,讓她只能夠按著腿上的藥箱,連動都不敢動。 異於外表的靜如止水,阿塵此刻心中乃是滔天巨浪,波濤洶湧地拍擊著她虛弱的心臟。 只要她心念一動,适才方元紊亂的呼吸、熾熱的體溫和若有似無的觸碰,便會造成她的五官百覺全部失靈。特別是耳畔亂烘烘的,讓她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但即使是被如此強大的不安和混亂弄得心神不寧,她還是覺得幸福,貨真價實被回應的淡淡的幸福。 好不容易又想起方元還是受傷的狀態,阿塵只好不停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要將那些綺麗的幻想推出腦外,努力地想要更鎮定一點。 阿塵慢慢地推開門,低著頭向方元走去,感覺到他無所不在的目光,還是有些忍耐不住,但她克服了心中的妖魔鬼怪,順利來到他的身邊。 雖然,阿塵遲遲無法將頭抬起來,但她聽到方元欲蓋彌彰的咳嗽聲,和刻意平淡的音線。 「把頭抬起來。」方元淡淡地說。 阿塵有些為難地把頭抬了起來,卻讓兩個人立刻陷入更尷尬的境地。 之前的情景歷歷在目,很難說不在乎就真的能夠不在乎,於是阿塵又慌忙把頭低了下去,原本手腳就已經不俐落,此刻更是笨手笨腳、愈忙愈亂。 不單是阿塵被影響,方元更是苦不堪言,煩躁疼痛一同在身子的兩個地方作亂,他不是柳下惠,卻得要委屈當一回柳下惠。 雖然七手八腳難免忙中有錯,艱苦奮鬥之後,阿塵終究還是幫方元包紮完畢,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 不完全的黑暗有一股魔力,幾乎看不見對方的臉,卻知道對方的存在,讓阿塵輕鬆許多地長籲了口氣。 「方公子,阿塵幫您包紮好了,今晚別碰到水,害它不會收口。」阿塵仔細叮嚀。 「阿塵,謝謝你。」方元低沉的聲音劃破了月夜。 「方公子,這是阿塵份內的事,您不用向阿塵道謝。」 「阿塵,我希望你再幫我一個忙。」 「公子但說無妨,不需要這麼客氣。」 「那也請阿塵不要待我這麼客氣,叫我方元就好,別再叫我公子了,那種叫法好生疏。」 完整的情意藏身在不完整的話語裡,阿塵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作心裡小鹿亂撞。可是,方元還身兼她的師長身分,加上她從未想過那麼親昵的呼喚,著實很難出口。 「方公子……」 「噓……阿塵,跟著我說,白日依山盡。」 不知道為什麼方元突然帶著她背誦詩句,可阿塵沒有多想,便跟著朗誦了起來,就如同他平常在教她讀詩一樣。 兩人就這麼一唱一和許久…… 「很好,接下來跟著我念,方元。」 阿塵不疑有他,也跟著開口:「方元……」 一脫口而出,便發現她不知不覺叫了他的名字,而男人也低聲地笑著。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還來不及感覺開心,就已經先感覺到什麼叫作無地自容的難為情。 「方公子,您笑話我!」 「下回再叫方公子,我就不回答你了。」 「您怎麼這樣無賴?」 「這不叫無賴……時候不早了,你該趕快回去了,免得危險。」方元說時,伸出右手,憑直覺輕輕摸了一下阿塵的臉蛋。 阿塵柔嫩的小臉溫馴地靠在方元的掌心。「那我明天再來看您,請您不要忘記今天說的。」 「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絕對不會忘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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