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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什麼事找我?柏毓隨她進去,帶上了門。

  菱謦直視著他,決定省掉那些開場白客套話,直接切入主題。她乾脆地說:我想了幾天,我決定不要放棄你。

  這是什麼話?柏毓習慣性地蹙眉。你在說什麼?

  我說,菱謦腰肢款擺的走到他面前,眼風一瞟定住他,大聲說;我要你回來!為什麼我們不能跟以前一樣?

  柏毓開始有預感事情要變複雜了。我以為我們已經談過這問題了。

  是討論過,可是她後悔了呀!自從Pub那天之後,她愈想就愈有氣,憑什麼她會輸給那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人?而且她竟然還因為那個不起眼的女人而被柏毓給甩了,這種奇恥大辱……

  不!不行,她一定要把柏毓給搶回來!她靠近他,以她熟悉的方式進攻。她的眼裡都是挑逗的笑意,整個人蛇一樣地自動纏在他身上,緊繞著他頸子的赤裸手臂是種邀請,勾在他腿上的玉腿是種引誘,她渾身上下無不傳達著情欲的氣息。

  她朝他的耳朵呵氣,嬌嗲道:你跟那個清粥小菜難道玩不膩嗎?這種出軌該結束了吧?

  柏毓閉了閉眼睛,努力集中心志,從她的肉體誘惑中逃脫。這並不太困難,他只要想著貝凝就成了。不管是傷心的貝凝也好,對他失望的貝凝也好,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有能耐把菱謦推開。

  誰說我是出軌了?

  菱謦視為超級武器的性感挑逗居然勾引不了他?!這讓她十分火大。她忍不住雙手插腰,罵起人來了。你白癡啊你!那個平凡無奇的女孩哪一點好?

  柏毓只想把菱謦打發走,他附和著她:對對對,我就是白癡。

  你別開玩笑,我不要不要不要!你不可以不理我!撒潑使辣似乎對柏毓沒有什麼作用,菱謦心中猶自不甘,鼻子一抽,眼淚將將就要落下來。

  柏毓除了歎氣,還是只能歎氣。對一個不接受拒絕的女人,他該怎麼辦?他從來不覺得菱謦對他有多少真心,他知道她只是不甘心。他皺起眉頭,快沒了耐性:你別又哭又鬧的好不好?

  誘惑不成,罵人他也不在乎,哭給他看,他更是一點感覺也沒有……菱謦所有的武器都已經用盡了。接下來她該怎麼辦?

  她像忽然被抽掉空氣的娃娃一樣,沮喪地跌坐椅子上,頹然而不解地口中喃喃自語:不對啊,不可能的,這跟大師講的一點都不一樣……

  什麼大師?柏毓聽見了。

  就是大師啊!菱謦嗔他一眼,怪他沒知識似的,你忘啦!我們家的風水裝潢就是他看的,他很靈的!

  柏毓想起來了。那個大師不過是個江湖術上,風水、算命、看相都懂些,菱謦只要一有疑豫,就會去請教他,簡直把他奉為天神。

  柏毓學的是法律,法律講求的是證據,他當然不信這些。他嘲笑地:那位大師這回又跟你說了什麼?

  他說你會回到我身邊的啊!菱謦煩躁地踢了踢桌腳。

  他的語氣更調侃了,這下他可不准了,你去找他退

  錢吧。

  哪裡可能不准?!這是菱謦萬萬無法相信的事。她睨著柏毓,辯道:你別誣衊大師!那是因為大師只見過我,沒見過你,斷出來的當然沒那麼神啦,如果他也見過你的話……

  這一句話提醒了菱謦自己。

  她忽然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就去拉柏毓。走!你跟我去見大師!

  我才沒發神經!柏毓不悅地甩開她的手。

  去一次就好了嘛!菱謦不死心地又來拉,就這麼一次!如果大師當著你的面跟我說你跟我沒希望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纏你。

  柏毓實在萬分不相信那個鬼大師,可是菱謦提供的條件又正是他所需要的。

  說定了?如果那個狗屁大師說我們不適合,你就死心了?柏毓疑豫了兩秒,終於敲釘轉腳地又確定了一次。

  是啦是啦。菱謦現在只想速速把柏毓拖去見大師。

  無可奈何地,柏毓只好撥了內線電話結嫻嫻,請她替他挪出幾小時的空檔,然後被菱謦拖走了。

  大師的住家兼工作室裝潢得十分誇張,好像古裝片裡的佈景似的,全得中國古老的東西。柏毓才一進門就想笑,菱謦卻不給他機會,拉著他像回到自己家一般,直闖大師的工作室。

  大師四十來歲年紀,穿著一件長袍,還滿你那麼一回事的樣子。菱謦拉著柏毓才剛進門,還沒說明來意,大師的眼睛就嚴肅地盯住柏毓。

  你會不會覺得最近自己變了?一些喜好或個性什麼的?柏毓才剛坐下,大師就突如其來地問。

  菱謦幾乎忘了她來是要問什麼的了。她一聽完大師的話,立刻搶話:對,對,他最近跟以前都不太一樣了。

  慢了一步的柏毓只好皺眉頭:你少亂講,跟你分手我就不一樣了!

  怎麼會沒有?!菱謦不由分說地,大家都說你現在變善良了,那天還捐了三十萬給個什麼慈善機構不是嗎?你以前絕對是一毛不拔的,而且你還喜歡上那個清粥小萊,怎麼說你沒有變?

  大師靜靜不語,擰眉端詳了柏毓好一陣子,看得柏毓毛骨悚然,正感覺他似乎什麼時候也有過類似的記憶,也被這種眼神看過……大師又開口了。

  你這幾個月有沒有遇見過什麼奇怪的事、奇怪的人?

  沒有。柏毓一口否認,反叛地。他本來就不信這些算命什麼的。

  你仔細想想,大師有耐心地,這對你很重要。

  你就想嘛!菱謦也催促地推他。

  柏毓無可奈何,只好去翻索記憶了。奇怪的是,他才一回溯,立刻就有一雙眼睛浮現他的腦海,跟大師剛才盯他的眼神類似,是誰呢?

  柏毓想了好久——

  對了,我有次在公園,遇見一個怪怪的老乞丐婆。

  她跟你說什麼?大師更嚴肅了。

  說什麼?柏毓只好又想,沒什麼,要錢而已吧。但是我沒給,所以她好像罵了我幾句似的,好像說……柏毓很傷腦筋地去回想,但他那時正在跟嫻嫻通電話,所以並沒聽清楚那老太婆說什麼。

  好像她希望我的個性變得可愛點之類的。

  大師像個偵探似地又問:那時候你的附近有沒有什麼其他人?

  柏毓又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個與他擦身而過、穿格子襯衫的男人。好像有一個年齡跟我差不多的男人。

  你對那人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大師追問。

  有種……好像我跟他存在著某種關係的感覺。柏毓承認。

  這就對啦!大師得意地拍了下手掌。我一看見你,就覺得你這人的相很奇怪,似乎跟你的本性很不相符。你知道嗎?你是被人下詛咒了!那個老太婆肯定是把你的個性跟另一個人換了!

  這太荒謬了!柏毓想也不想就哈哈大笑。拜託!這是什麼年代,還有那種下蠱詛咒的事?你們也別太誇張了吧……

  柏毓自顧自地放聲大笑,一直到察覺大師銳利的眼光盯著他,他才稍稍收斂了笑聲。

  大師也不以為杵,只是問:你信不信這世界上有鬼呀?

  柏毓聳了聳肩,這種事很難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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