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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旭再也受不了的大大搖頭。「如果什麼事都要試過才知道,那人念書是幹什麼的?!」

  「念書是為了求知識,」他否決她的態度讓她十分惱火。「不是為了教出你這樣自作主張、自以為是的人!」

  「自以為是?」他被觸怒了。瞪大了眼睛,他的語氣也好不到哪裡去:「像你這種不尊重生命的女人,才是我們國家的教育失敗!」

  溫荻芝氣得咬牙切齒,他以為他是誰?根本什麼事都不曉得,都還沒弄清楚,就莫名其妙把她罵上一頓?

  「世上有你這種人,才真是上帝的品管不良!」

  換成平日,她的黑色幽默可能還會博得棠旭的欣賞,但他現在只覺得她不可理喻、不明事理,他暗罵:「我真該把你丟進水池裡讓你清醒一點!」

  他的聲音就算再輕,站在他身邊的溫荻芝也聽得見。把她丟進水裡?她怒氣衝衝地說:「你才該清醒一點!」

  說罷,她想也沒想,用盡力氣便將棠旭重重一推。他正站在噴水池邊,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踉蹌地往後倒進了水裡!

  「你……」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害棠旭吞進了一口噴水池裡的水,他嗆咳了幾聲,還沒辦法罵人。

  「這下你清醒點了吧?」溫荻芝蹲在池邊,快意地看著他從帥哥變成落湯雞。

  「我真該不管你,讓你去死!」他咬牙詛咒,順便還可以整倒繁澍晴,多好!

  「後悔了?」她的雙眸灼灼亮亮,有著笑意。

  棠旭沒答話,雖然她此時要笑不笑睨著他的模樣實在是俏豔可愛、十分動人,但他只想賞她兩巴掌。

  他沒有將想法付諸行動,倒是伸手抓住她手臂一拉——

  毫無防備的溫荻芝,就這樣也迎面栽進了水裡!

  「你這可惡的傢伙……」溫荻芝掙扎著坐起來,滿身狼狽,一雙蘊滿了怒火的眼睛死瞪著他。

  「落水的滋味不錯吧?」他一本正經地坐在水裡問她。「你不是認為,什麼事都要親身經歷過才算數?」

  「見你個大頭鬼!」她漲紅了臉,氣鼓鼓地,雙手抄起水就往他身上直潑。

  棠旭邊躲邊嚷:「喂!你嫌我們兩個還不夠濕?想玩水我下次帶你去游泳池玩吧……」

  「你這個討人厭的、該死的、自以為是的混蛋!」溫荻芝氣得只想把最難聽最惡毒的話都往他身上罵,把這二十三年來所受的閨秀教育全部拋之腦後。

  被人罵也不至於少塊肉,棠旭倒也還滿喜歡她這麼氣呼呼的模樣,至少比起平常冰霜雪女的樣子,現在的她有人氣多了。

  棠旭爬出了水池,把手伸向她,臉上有著和談似的笑容:「喂,休兵了好不好?我們本來也沒什麼仇。」

  溫荻芝瞪著他,似乎在評鑒他這話的真實性……好一會兒,她才終於伸出了手,讓棠旭拉她離開水池。

  棠旭脫下西裝甩著水,溫荻芝也脫下風衣來用手絞著,噴水池畔的石頭走道上,立刻下雨似的積了一大片水,全是他倆貢獻的。

  平日的白衣神秘女,現在剛從水裡打撈上來,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棠旭本想借機調侃她一番,卻見她的長髮全糾黏在一塊,還濕濕地淌著水;針織衫裙像吸滿水的抹布似的重重掛在身上,毀垮了她原本穿起這套衣服時的窈窕風姿。她既懊惱又無可奈何的神情讓她不再是平日盛氣淩人的溫荻芝,現在的她,只像個落難中,楚楚可憐、令人心生疼惜的女孩。

  棠旭忽然而然就憐香惜玉起來,懊悔起他剛才的舉動。就算她無理取鬧,他讓讓她不就得了,何必一定非得教訓她不可?

  「抱歉,」他由衷地說。「害你也下水了。」

  棠旭的聲音溫和而柔軟,溫荻芝反而非常不習慣,先推他下水的不是她嗎?怎麼他先道起歉來了?

  這樣的溫柔,讓她心裡對他竟有股莫名的歉意,連那有棱有角的心都幾乎軟化了。她不得不承認,棠旭實在是個體貼的男人,而且,還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他的頭髮亂亂的,還滴著水,臉上更是一團混亂都是水跡,但這反而有股瀟灑不羈的帥氣。薄薄的襯衫,此時像沾了水似的全沾在他身上,貼著他結實的胸肌,那壯碩的身軀,透露出一股曖昧的性感。

  溫荻芝斜瞟著他修長的身軀、起伏的胸膛,不禁猜測起當他面對情人時,是熱情陽剛,抑或柔情似水?

  她發現自己的眼光竟停留在她最不該看的地方……

  該死。悄悄吸口氣,溫荻芝飛快地轉過了頭去,開始很努力地翻她的皮包,想尋找面紙來擦乾臉上的水滴;但她忽然想起面紙被她放在風衣的口袋裡,剛才泡水的時候也一併遭殃了。

  「你有沒有面紙?」她只好求助於他。

  棠旭打開他免于水難的公事包,翻了半天才抬起頭來:「沒有。」

  「那麼大個包包連面紙都沒有,裡面裝的是百科全書嗎?」她忍不住又罵人了。

  棠旭快被她罵慣了,也慢慢學到,溫荻芝是吃軟不吃硬的。跟她面對面開戰是最笨的選擇,他以幽默回答她的尖刻:「我的公事包裡雖然沒有百科全書,但我有辦法能讓你的衣服烘乾,跟我走吧。」

  「走去哪?」她習慣性地揚眉,腳下連動也沒動。

  「回公司去。」棠旭只好告訴她他的打算。「你們女洗手間裡不是有吹風機?」

  「公司?」溫荻芝不由得低頭看了看狼狽的自己。這樣回公司萬一遇見同事……

  「放心,」棠旭看出了她的疑慮:「現在同事都下班了。」

  「下班了你怎麼進去?!」她反問他。

  棠旭聽然一笑。「我有鑰匙和保全卡。」

  「你為什麼有鑰匙?」她一慣地謹慎加懷疑。

  他又笑了。「你來了幾個禮拜,難道沒發現我們公司的人是很懶得加班的?他們寧願把工作帶回家也不要留在公司。只有我,常常一個人加班到很晚,老總又滿信任我的,就把鑰匙給我了。」

  溫荻芝是來了一段時間,但她平常不與人打交道,下了班又立刻就走,實在不瞭解公司的生態;聽棠旭這麼一說,再加上她身上的濕衣服實在讓她渾身難受,也只得半信半疑地隨著他回到了公司。

  棠旭拿鑰匙開了門,公司的確半個人也沒有了。溫荻芝呼了口氣,立刻沖進女化粗室裡找吹風機。

  「呀」地一聲,她身後的門又被打開,棠旭隨著她走了進來。溫荻芝本能反應:「你進來幹什麼?!」

  「全公司只有女化粧室有吹風機,你總不能要我感冒。」他理所當然地說。

  偏這吹風機的機座又是固定在牆上拿不下來的那種……她無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等我吹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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