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倌琯 > 賊女王妃 >


  「沒!沒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乎不會有閨女主動為自己提親。」

  「我沒有父母,所以我做自己的媒人,替自己提親不對嗎?你看輕了我?」一顆淚珠瞬間滾落她的眼眶。

  「你如此純稚無邪,我怎會看輕?而且能夠使你親口提親是我的榮幸,我很高興。」卻有更多的驚歎。

  而這驚歎似乎扯動了某根情弦……

  她毫不矯揉造作的嬌憨和一絲孩子氣的氣息深深撞擊他的心。

  兵漾漾大喜,「那你是答應我的求婚了,是不是?」

  「如果我不答應,是否成了忘……忘恩負義之人?」輕咳了下,幾日未進米食又耗損精血,趙甫節倦得幾乎連開口說話都沒力氣。

  瞧出他的蒼白與虛弱,兵漾漾立刻將他扶起。並端上放在一旁的粥湯,一面喂他進食,一面以脅迫的帶笑嗓音說:「對!如果你不報恩,就是忘恩負義的賴皮人。」

  「王爺,我們的節兒找著了嗎……咳咳!」

  看著老妻因愛子生死未蔔而病倒,文和老王爺的心比誰都痛。

  「皇上他……」

  「皇上已派出禁軍四處搜城,只要節兒一息尚存,定有良訊。」

  「嗚嗚嗚……咳!」她的心肝肉啊。「假若不是皇上密詔節兒查訪絹布與銀鑄官商勾結之事,節兒也不會遇上匪寇。」

  「王妃,不可怨怪皇上!他是急欲磨練他的親侄。你我皆知,皇上對待節兒的看重之情不遜我倆。」

  「但是這等小事何需親貴皇戚效力?何況是得出京作長途跋涉,隨從的護衛皆已死,我們的節兒未曾習武,恐怕是天人……」天人永隔。

  「王妃……唉!」文和老王爺無力勸慰,只能暗暗流淚。

  「我們只有這一塊寶啊!」王妃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扶著她的文和老王爺早已淚光迷蒙,「原先考慮著待明年初春往尚書府一趟,為節兒定下良緣,據聞顏大人的千金才貌雙全,文嫻淑德,堪為賢媳。怎奈節兒突遇劫難,行蹤成謎。」最為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的是獨子可能已遭不幸。

  「我的節兒!節兒啊!」承受不起老年喪子的劇創,王妃偎進丈夫的懷裡痛哭失聲。

  聽聞者莫不為之鼻酸。

  「節兒啊……你在哪裡?是生或是……」緊摟老妻,文和老王爺也放聲慟哭。

  長江河畔的一處深山古刹。

  修行高僧圓諧老和尚手持一顆白子,笑言,「真提,你動了凡心?沾染俗塵不是你的行止作風。」

  釋真提玩弄著玉盤裡的黑子,雲淡風輕地道:「文和老王爺是我的忘年之交,雖然我婉拒了充任小王爺師傅的請托,但是這回事關生死大事。」

  「所以你決定下山?」知他甚深的圓諧明白他的俠骨柔腸。

  雖然釋真提是個使人摸不著頭緒的人,有人贊他是方外高人,有人敬畏他一身神功和奇藥之能,但卻有更多的人認為他可正、可邪,說不著準頭。

  無人知曉釋真提的真實出身背景,也無人清楚他究竟是富可敵國,抑或是兩袖清風,能確定的只有他結交的友人含括三教九流,乞丐頭子與他心意相通,達官顯貴莫不以禮相待,誠心巴結。

  而他卻內斂淡漠得叫人不知是敵、是友。

  「趙甫節是文和老王爺的獨生子,對於一個父親的感傷,身為忘年之交的敝人不得不盡一己之力。」

  「生要見人,死亦要見屍?」但是天下之大,光是一個汴京國都便難尋蹤跡。

  釋真提微微一笑,「大師相信卜卦嗎?」

  「老和尚知道你是高人中的高人,奇人中的奇人,莫非你已蔔算出小王爺的生死?」

  「不。」他的微笑漸深。

  「不?」圓諧為之愕然,「那麼以你一人之身如何找尋小王爺的下落?聽說一路護衛小王爺的士兵全都枉死,屍身遍野,而小王爺不諳武術,可是金身貴體,翩翩佳公子……」

  「你輸了。」黑子一放,釋真提贏了棋局。

  「呃?」輕訝之後,圓諧不禁朗笑。「真提,你哦……」夠陰險!

  「食齋吧。」灰影一掠,釋真提已旋身疾飛。

  楞視空無一人的石亭,圓諧掛念不休的是,釋真提要如何為文和老王爺解煩去憂。

  若是小王爺已遭不測,那麼所謂的「屍體」,恐已成了狼犬的腹中食,即使真提能夠翻江倒海,怕也只能徒呼負負。

  但願那只是個假設。

  然而他極想斥駡真提一聲——怎麼可以輕狂到以為在茫茫人海裡尋覓小王爺是件微乎其微、不值懸心的小任務!

  難道這世間沒有一個人、沒有一件事能夠使他皺個眉頭嗎?

  「三……三寨主。」莊小蘋抖顫的開口,幾乎要哭泣了。

  「是三寨主,什麼三三寨主!」范光磊冷嗤。

  「是……敢問三寨主命令小婢前來是……為了什麼差遣嗎?」三寨主的面色好像黑豬肝。叫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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