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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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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射獨的眸底藏了深深的笑意,「皇上應允下王的請求了?」 「允!允!儘管要去吧。」江山之大,皆是他朱家所有!黎民社稷皆掌握於他手啊。 「下王所討之人是李丞相府中的丫環……」 似乎有幾聲抽氣傳入他敏銳的耳中,金射獨故作淡然。 明洪武仍是滿面的笑,「丫環?金王所討的只是個奴才?朕允便是!」 一個沉不住氣的漢子出了聲,「金王,您索討的丫環閨名為何?」就怕是…… 「莫鎖鎖!」金射獨好整以瑕的笑睨眾大臣的慌張。 「武狀元可聽過此丫環的大名鼎鼎?」 「我……我……」武狀元的一張俊貌全扭曲變形了。 那是他夢中的人兒啊,只消一眼,刻骨銘心。 明洪武揮揮龍袖,「金王要此奴才做何用?帶回百花國,封妃或為姬女?」 「下王是為敝弟討一個丫環伺候起居。」賭上一賭,他並無損失。 明洪武哈哈大笑。「千里之遙,金王所討的竟不是妃亦不是姬,只是做奴才之用啊。」 「難道百花國竟然缺少丫環?豈不誑天下之大笑?」中書省大人逾矩的打了岔話,那丫環他巴望著做他的側室哩。 原本大笑的明洪武眉眼一緊,威儀盡現,「放肆!朕與金王的談笑,愛卿竟敢打岔!他是藩王,你是明臣,亂了廷規,該當何罪?」 「臣……臣知罪!」中書省大人誠惶誠恐的作揖。 明洪武怒氣微歇,他轉向金射獨淡笑,「朕下已下令,特賜莫……賜那奴才有幸到藩屬國為朝廷效一犬馬之力。」 「謝皇上天恩!」金射獨不卑不亢的頷首弓身。 「內總管大人到!」 「接!」丞相大人忙不迭的領眾人於大廳之上恭敬候著。 「聖旨下!跪!」皇恩特賜的天姓,朱公公低喝道。 「臣恭迎聖恩……」丞相大人雙膝曲跪,眾人立刻趴身俯首。 「皇天后土,恩威浩蕩,今有百花國國王……」朱公公語音鏗鏘的宣告聖意。 原是俯首著的莫鎖鎖一聽見自己的名諱驚惶失措的抬起頭,顧不得殺頭大罪。 「……接——旨——」朱公公喊罷,掃視俯趴的人,卻是一凜! 好媚的嬌人兒! 三千佳麗無一可比其一絲二毫! 足足呆愣一晌的朱公公勉力鎮住心神,清清嗓,「莫鎖鎖還不接旨謝恩!」連他這不男不女的公公都為之…… 「嗯……」莫鎖鎖站起,往前走去,每一步都是忐忑。 朱公公將聖旨遞到她手中,笑言,「莫姑娘,你可是開天闢地第一個蒙受天子下詔的丫環喔。」 她手持聖旨,無言以對。 大人起了身,微笑道:「公公大駕,不妨到偏堂敘敘舊,暢飲一番。」 朱公公躬著身,謹守分寸,「丞相大人之請,奴才不敢當、不敢當!」 「請……」 「謝過……」忍不住再瞄一眼那絕色,朱公公謔笑了。 「丞相大人的婢僕得此聖恩,實是難得!」 「臣深感聖恩,惶恐之至!」但不知為何原由,招親不成,反讓鎖鎖不得不和番為奴,怪哉。 「鎖鎖……」李石磊的聲音已帶淚意。 丞相溫斥,「孽子!朱公公在此,休得肆行無禮!進堂屋去!」 「爹!」李石磊和李石淼同聲一氣,仿佛兄弟同心、齊力斷金。 然而莫鎖鎖的命運已定,無力回天。 丞相大人撫撫鬍鬚,眼神哀戚。他這主子雖是個丞相之尊,但是普天之下皇帝最大啊。 李蝶菲的手絹兒已經濕了三方,她微微咽泣,小盈則是一直呆看著莫鎖鎖的怒氣狂飆…… 大夥兒不都說這是聖恩浩浩嗎,為什麼鎖姐姐會氣到把花圈裡的牡丹花全折斷、踩扁呢。 「鎖鎖,別再氣了,氣壞了不好!」李蝶菲輕語道。她也捨不得鎖鎖到外邦去啊。 「聖恩?去他的!姓朱的皇帝憑什麼下詔令給我這小小的、卑賤的奴婢!」 「不得胡言,這是不敬的大罪。」李蝶菲慌張的四下一望,沒見著閒雜人等方才安了心。 莫鎖鎖的俏臉雪白得仿佛血色皆無,她恨言,「昭君和番是為了兩國和睦,所以嫁予番王為妻或為妾!我可是創了天舉,由中原和番到外邦去當奴隸!」 算不算也是另一種「晉階」!她的丫環生涯從丞相府攀升到外邦的王宮去了! 「如果昨日的招親順利的話,或許爹爹可以面見皇上,為你說情!」 「別再說昨兒個的……」那小人猿,該死一千回! 可最最該死一萬回、百萬回的是小人猿的主人! 那邪傲的男子!以為他是天上人間的主宰嗎? 她一閉上眼就會看見他那高傲的驕態,可恨的是她竟不知她的仇人的真實名姓! 昨兒個她披著發臭的麻布回到府邱,簡直是畢生最大的恥辱! 「鎖姐姐你別這樣了嘛,」小盈溫言勸慰,「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說這是咱們丞相府的福氣,連少夫人也是高興得不得了耶。」 「到外邦當丫環的又不是她們!我是天生的丫環命,任人安排!」她真是氣惱不已。 小盈歪著頭,「皇帝爺派人送來一大箱的珍珠耶,是要送給你的唷,如果我能夠像你一般,做丫環做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該有多棒!」 莫鎖鎖不語,硬是開始挖土拔掉花根,她已經弄混了,不知恨意灼灼為的是那可笑的聖旨或是那英挺卻酷寒到沒人性的他! 是的!他沒有人性,否則怎會對她無動於衷! 她不是虛榮,然而習慣了男人和女人癡迷眼神的她只覺得他的漠視使她難堪。 心窩兒甚至感到刺疼! 小盈天真的繼續笑說:「聽朱公公說,皇上原本要賜鎖姐姐一個封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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