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倌琯 > 一晌貪歡 >


  「嗯沒……」螓首側轉,單喻不,敢面對他如鷹似豹的目光。

  「怎麼?我很可怕嗎?」她似乎把他當做猛獸似的畏懼著,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沒……沒……我們學校的女學生都很迷你,說你是史上最好看的帥男……」

  「但是你怕我?」他以中指和食指輕施力道扣住伊人的嫩細下頷。

  「不是……我們又沒有……」噢!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呀?黑楚樵一定以為她是虛有其表的草包花瓶,他一定看輕她了。

  「你的名字是單喻,是我爺爺口中的喻兒……」

  黑楚樵像是催眠大師似地以極輕、極溫柔、極有感情的語調不斷輕喃她的名字。每喚一回,她的心就不爭氣的悸動了下。

  他和她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得使她能清楚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喘息,心跳聲怦怦地又重又響,不曉得是他的抑或是她自己的。

  單喻迷亂了,慌張的懵懂之中她只看見他的深眸含帶情意,他的酷冷、不近人情和他的驕傲仿佛全都卸下了,這一刻她看見足以溶解千年冰霜的強烈熱火,正在他的眸中裡奇跡的灼灼燃燒。

  「黑楚樵……」

  「噓。」他將面容湊近單喻,強者為王的尊貴氣息漫漫氾濫開來。

  單喻的靈魂像是出了竅似的,沒法子思考,四肢百骸更是失去控制的無法動彈。

  忽地,涼涼的薄唇印上微顫的小菱嘴……

  呀!他吻了她……

  世界的轉動似乎全靜止下來,只剩下她的失措不安和他的狂野情潮。

  應該怎麼辦才好?怎麼回吻呢……單喻的慌亂尚未平復,突臨的親吻倏地結束了。

  只是一個蜻蜓點水的輕吻,甚至不算是個吻,他只不過是把嘴唇印上她的唇,然後輕輕掃過而已。

  然單喻依然粗喘大氣,這對她而言已經是太大的震撼!

  生命中第一次和異性的親密接觸,而這人是她暗戀許久,卻怯於親近的超優男子。

  濃濃的幸福像張蜜織成的密網;將她全身網緊,令她無力逃離。

  「你是個令男人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偷香的妖精。」黑楚樵輕輕笑著。

  「你……你討厭我……取笑我的……」竟然殘酷的取笑她最初的愛。

  他可以不愛她,可是不能輕蔑她真摯的感情:她有愛一個人的權利,而且她從來不曾困擾過他。她總是心痛的看著他被一群活潑熱情的女學生圍繞,雖然他對她們一向冷淡,但她仍頗不是滋味。

  「我是在讚美你,喻兒。我喜歡偷你的香。」他輕柔的撫摸她的如玉面頰。

  「黑楚樵……」欲言又止得小檀口不知該不該喝斥他得輕佻。

  他得眼冷冷得,卻跳動著壓抑許久的火花,而他緊繃的身體仿佛隱藏著不知名的情愫。

  單喻呆茫了。

  這樣如冰似火的男子對她有情或是無意?還是拿她尋開心?

  以食指輕輕撫揉她的嫩唇,黑楚樵的語氣嚴厲冷峻了起來,他沉道:「記住!這兒……是我的,不許任何人褻瀆!」他仿佛是下著聖旨。

  單喻有點含羞的喜悅,他的命令使她有一種被擁有的歸屬感,然而卻仍有幾分不舒坦的情緒。

  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啊?

  不許任何人褻瀆?別人吻了她即是褻瀆,那麼他呢?

  他吻她是情意的呈現,還是享受戲弄她的勝利感覺?

  「喻!你的唇上已經被我封印了,除了我,任何人都無法啟開。你應該感覺你是幸運的女孩。」他不屑說我愛你愛到海枯石爛的甜言蜜語他的愛情不容許虛薄浮誇的濫調子。單喻的唇已被他封印,這是他對她最永志不渝的宣誓。

  單喻卻是把嘴一噘,有點兒氣惱他的霸悍和驕狂。

  他的血液裡不是冷冰的血,就是高傲的尊貴因子。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他們之間甚至沒有說過話,在今天之前。

  黑楚樵微攏雙眉,似笑非笑的謔道:「你以為什麼是愛情?純粹的相吸引,或是整天黏膩在一塊?單喻,你必須與眾不同,才能與我匹配。」

  「黑楚樵!」握起拳,她真的好想揍這個可恨極的自大狂。

  出色的優異男子都是這麼倔傲如天嗎?

  爺爺和黑晉爺爺怎麼還不出現,誰來救救她呀……

  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初嘗愛情滋味的她不願受他玩弄。

  花岡石砌成的側廳小閣樓——

  「黑老傢伙你的藥無色無味吧?」

  「廢話。」狠蹬一記銳芒。

  「楚樵那孩子實在是俊!多一分則顯得太斯文,漂亮得像姑娘家;少一分又不夠飄逸的美感。最讓我激賞的是他孤傲倔強陽剛的氣質,尤其他那一雙冷到叫人發

  抖的奇異眼神,真是特別。

  「謝謝你單老對我寶貝孫子的真實讚美。」雖然單雍只說了六、七分而已,但勉強可以接受啦。

  兩個老人家一面聊天,一面將新藥溶解於花草茶中,因為天然草本的茶香可以掩蓋藥的氣味。

  「如果喻兒『侵犯』了楚樵,你就要尊我為師了。」黑晉的藥茶調和完畢。

  「你以為你的鬼催情藥能夠所向無敵?哼。」單雍從隨身口袋裡掏出他的新藥方,猛一拍地放在桌上。

  「我的喻兒多少人追著跑咧?雖然楚樵這傢伙我很中意,但是我們喻兒有女孩子家應該有的矜持美德。」

  剛剛蓄長不久的八字鬍隨著,粗重的吹氣而輕輕飄飛。

  黑晉一面聽著單大博士的不快之語,一面笑著又調了第二杯藥茶。

  單雍這人就是這麼容易被激怒,他應該去從事反對運動才是。

  「好了,我們將藥茶拿給那兩個枯坐在和室的孩子吧,免得怪我們是老而不死的賊,淨杵著不出面!」黑晉說道。

  「走吧。」拿起桌上的藥茶,單雍逕自往外走。

  「難搞的老傢伙。」黑晉搖頭苦笑,拿起另一杯藥茶,走向和室。

  沒有人注意到桌幾上還遺留一包尚未拆封的新藥粉末——

  單雍的毀情藥並沒有派上用場,那兩杯草茶中加入的全是催情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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