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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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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清楚狀況啊她!他的身價可是千金萬金,那些妓女們總是巴著他,渴望年輕個十來歲好嫁他做妾做婢! 就她一個不馴! 可惱! 他的自尊被她深深刺傷了,這個挫折他一定要討回—— 他對自己起誓,偏要她成為他的妻! 悟心一夜無眠。 天未亮,她起身提拿水桶,聽見方出家未久的圓諧和圓融的對話—— 「昨兒傍晚,大悲寺的那個俊小子被他叔父帶走了。」 「原本他便是俗家弟子,只是他的叔父為了磨去他的利芒,才讓他在大悲寺借宿半年。」 「無心是吧?他那叔父似乎是家財萬貫……」 「呸呸!咱比丘尼不可說錢道銀的!汙氣。」 「阿彌陀佛!」 圓諧和圓融打了水,便走遠了。 悟心呆愕了好久好久。 無心哥哥被他叔叔接走了,那麼他們再也碰不著面了。 突然,她覺得心窩裡有點兒疼,有點兒……怪怪的! 「他走了,才好。」 他是個壞胚呢。吃了她的齋飯,還強押她到佛祖面前叩首行禮。 「可是他怎麼一氣不吭就走了?大悲寺和菩提寺不是越過一個小坡就到了嗎?一定是他討厭悟心了!他昨兒個還把我拎掉呢。」 唔!別再想他,也別為他所困擾! 她已經因他沒覺好睡…… 趕緊去上早課吧,不然悟真和悟道又要罰她抄寫經文了。 過了五個春夏秋冬,今年,悟心已是十五芳華。 可她依然不愛念經,不愛敲打木魚,更討厭打坐、靜禪。 「應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惟然也……」昏昏困困的,哎,她肯定成不了氣候,當不成一代宗師。 「為什麼要念經呢?念了經就可以修成正果嗎?修了正果又要作啥?」 許是少年叛逆期,她的乖巧之下其實是倔拗的潑辣脾氣。 「悟心。」 肩上被拍了下,她睜開眼,一見圓融她立刻扯出笑。 「又念著念著去夢周公了?」圓融打趣著,和她並肩坐下。 「我好羡慕你……」 「嗯?」圓融病了嗎,她被懲罰必須念上千遍的金剛經耶。羡慕個啥? 「住持和師父們都疼愛你!你又有一張討喜的臉,連信眾們也因為你而多添了香油錢。」不像她上臉的麻子。 「色即是空。」悟心隨口說。 長得討喜又如何?還不是整天念經,頂禮膜拜。 尼姑生涯好無趣。 她已經當了十五年的尼姑,意興闌姍到好想換個環境。 「圓融!外頭的世界好不好玩?」 二十一歲的圓融是十六歲才出家為尼的,她直點著頭,「好玩!」 「怎生好玩?」 「有唱戲的、打耍的!有花街、有天燈熱鬧!還有許多漂亮的屋子,漂亮的景色。」 悟心的興致被激起了,「可你為什麼要出家?」 「因為家裡窮苦,只好來當一當『貧尼』。」圓融一臉的憨笑。 「我好想去外頭瞧瞧哦。」十五年來她只在菩提寺的四周晃過,除了念經還是念經! 「鏘鏘」兩聲異響! 圓融驚詫,「好像有貓狗闖進修讀房的後院了。」 「我去拿些齋飯給它們!」被遺棄的貓呀狗的也「入境隨俗」的跟著她們一起食素淨口。 圓融按住她的肩頭,「你還得讀經!我去就好了。」 唉!只有目送圓融往後院去了。 突地,眼下一片暗影出現在眼前。 她忙抬眼,「你們是……嗯施主走錯廳房了,這兒不是正殿。」 「你!悟心小尼姑?」其中一名穿著黃衣的大漢開了口。 「正是……貧尼。」她站起身,面前這三個男子怎麼一副臉部抽筋的難受樣? 黃衣人清清喉嚨,「你好,在下是單從善。」 「敝人,單柴於,和他是沒血親關係的同姓兄弟。」另一個紅衣人揖了一禮。 「俺是關沃佬啦。」藍衣人大咧咧的自我介紹。 「你……你們好!」她並不認識他們,他們應該不是信徒吧。她有禮的問:「有何貴事?」 「我們來!是……是……」唉!實在難以啟齒。 關沃佬打斷單柴於的結結巴巴,他大氣不喘的直言道:「我們三個兄弟是奉命來『偷人』的!」 「偷人?」有這行業嗎?悟心迷糊了,「你們要偷的是誰?」 「你!」三人異口同聲。 我?!悟心比比自己,訝異極了。 「對!就是你這個沒有頭髮的假尼姑!」關沃佬習慣性的又抓發搔鬢。 「偷我……做啥?我是人,不是可以吃的食物,也不是可以穿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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