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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喂!你這個郡主,我可是苗族公主,你太無禮了。」

  「小三,你是公公,你說,究意是我這個郡主大呢,或是她那個苗族公主大?」

  「按理說,公主比郡主大,但是你是大明皇朝皇上的親外甥女,更是皇上金口禦封的千歲殿下,所以比她小小藩地的公主地位大許多。」

  太棒了!冷小良叉起小蠻腰,斥喝道:「聽見沒?我比你大,所以你應該向我下跪問安,不過我不來這一套,所以恩准你免了禮數。」

  邢羌娃也叉起腰,「這裡是我苗人的地盤,你是郡主又如何?又不是個官。」

  「可是屈更非是欽差大人……」

  「欽差大人當真是屈更非!」邢羌娃的大眼睛笑成了一直線,「聽說欽差大人姓屈,曾經是個小將軍,又聽說他的五官樣貌仿佛刀刻劍鞘,俊美無儔,凡人難比;我就猜想可能是我的意中人……」

  意中人……「等等!你對屈更非還沒死心呀!難道你還沒嫁人呀?」

  「追我的男人多不可數,但是普天之下唯有屈更非匹配得上我!」她是死了心,但是一想及屈更非那冷冷淡淡卻迷人極了的氣質,她的心便又醒活了過來。

  睇著她的癡情模樣,冷小良急慌慌地喊叫,「屈更非是我的未婚夫婿,不許你這番婆意圖染指!」

  「未婚夫婿?」邢羌娃的笑眼眯得更緊了,「既是未婚便不是定局嘍。」

  「你、你要怎樣?」真想打掉她的笑容。

  「不怎麼樣,只是想把屈更非搶到手,做我苗族的駙馬公子而已。」四年的相思,相思無從憑寄。

  「你敢?」攢起衣袖口,脫掉金縷繡鞋,冷小良擺出一副捍衛心上人的姿態。「我邢羌娃就是敢!如何?」刑羌娃也把手中的酒壺一丟,擺出爭奪意中人的陣仗。

  「你你你你!」冷小良氣哭了。

  「我和你一般美貌。」她笑得更是恣意。

  遽地,冷小良沖上去,左勾拳,右踢腿一併攻擊。

  不甘示弱的邢羌娃也踹打回去。

  一時半刻之間,大明郡主和苗族公主扭打成一團。

  冷小良的七名手下以及聽見打鬥聲奔跑進大廳的僕人們都嚇白了臉,全忘了要拉開兩女之間的糾纏抓扯。

  為愛發狂的女子真是可怕!

  所有奴僕全噤了聲,甚至憋著氣,儘量緩慢地呼吸。

  被驚動的屈更非冷著神色,盯著站在他面前低俯下螓首的兩個姑娘家。

  髮髻散了,花容「花」了,衣裳也扯了碎須,玉臂上有著紫色瘀痕和咬撕的細小血印子。

  他寒著聲,「冷小良!你說,為什麼和苗族公主打架?」

  嗚,他竟然凶她。「你怎麼不先罵這番婆,是她自個兒上門來和我打架的!」

  「你是大明郡主,待客之道欠了分寸。」小良是自己人,他自然是教訓她的不該。

  「嘻。」依然低頭的邢羌娃開心地偷笑,並且用眼角余光向冷小良「耀武揚威」,好生得意。

  委屈的冷小良氣怒道:「屈更非,你是個負心漢,薄情郎!」

  這聲控訴使得屈更非擰鎖眉心,他把她捧在手掌心呵寵著,何時成了負心漢、薄情郎?

  「小孩氣!」

  「你又對我凶!」可恨!

  「你討人厭嘛!做人,尤其是做女人得有自知之明。」邢羌娃插了嘴,邪邪的笑著。

  「嗚……」她好傷心。「屈更非,我不要當你的小良娘子了!」說完,她哭著跑開。

  「小良娘子?」邢羌娃抬高下顎,用鼻子吭著大氣,「應該是不良的小潑婦才是!」從來沒有人膽敢和她打架……

  「哼……」安寧不禁也用鼻子吭氣,以示不滿。

  「哼……」冷小良的七個手下更是同仇敵愾地發出嗤嘶的怒吼。

  見這陣仗,邢羌娃先是瑟縮了下,但隨即勇敢地挺直背脊,她對著猶如天神似的屈更非粲笑道:「我是代表苗族的百姓前來邀約,明日是咱們苗人十三年一次的祭祀大典,懇請欽差大人你務必賞個臉面,參加貴州的趕集節慶。」

  腿骨帶著傷的屈更非跛著腳走到閣房,將進房門之時,他沉下酷色,決定「馴妻」一番。

  「咳!」

  原本坐在床榻上哭泣的冷小良一聽他的聲音,瞧也不瞧地把自己裹包進棉被裡,滾縮成一小團。

  「咳咳!」坐在榻邊,屈更非又吭了一氣。

  她縮得更緊了。

  「冷、小、良!」他必須拿出未婚夫的權威!

  噢!又對她凶了。她啜泣出聲,愈想愈覺得自己被欺負得好慘,索性放聲大哭,聳肩發抖。

  「出來……」

  「哼!」她要努力把眼睛哭腫,叫他心裡不好過。

  屈更非無可奈何,他的兩手抱圈裹著成一小團的棉被,歎道:「算我這未婚夫失敗了。」

  「嗚嗚嗚嗚……」冷小良感覺有點兒窒息,她輕嚷,「放開我,我要出來啦!」

  松了手勁,他笑著看她從棉被團裡「爬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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