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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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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貞故意板起臉,「你這是不當我是你的小姐,瞧不起我是不?」 「不不,哎,我收就是了。」 福貞滿意的看著金銀兒往馬廄方向跑去,一旁的小幸忽地噗哧一笑。 「小姐的心地真好!將來一定會嫁個好相公。」 「貧嘴。」 「難道不是?小姐是知道銀兒都省在自己身上,才故意讓她買個粉好塞給她銀子啊。」 福貞喝著茶,算是默認了。過了半晌,她問:「聽說銀兒曾上山獵狐換錢?」 「對啊,金老爹年紀大了,馬廄的勞役對他來說太沉重,偏偏馬夫總以銀兒是姑娘當藉口,苛扣她代替金老爹清理馬廄的薪餉。銀兒獵狐經驗不少,狐狸皮可是值錢哩。」 「銀兒好勇敢,好努力的生活。」福貞心下十分佩服。 小幸笑得神秘,「老天有眼哦!那歹毒的馬夫最近都鬧肚子,上吐下瀉的只剩半條命嘍。」歹人有歹報才是天理,誰叫他動不動就欺壓老實人。 活該! 金銀兒開心的看著馬夫提著褲子跑向茅房。哼,小小教訓,誰叫你老是踢打我爹,苛扣我的薪餉。 天要黑了,她得趕上山檢些柴火回家,爹爹的身體禁不住秋夜的冷涼,還有,她要幫忙辛格。 雖然五百兩頗驚人,可是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奮鬥,假以時日總能還清。她不要她的心上人這輩子都在賭場服侍人,早日離開那不見天日、龍蛇混雜的恐怖地方…… 不多想了,她得趕著回家煮飯,還得給爹煎藥,但她已經快一天沒見著辛格,相思原來是這般折磨人啊,可是他也同她一般的心思嗎? 一雙似笑非笑,極具魔魅誘惑的深沉黑眸注視著屋裡的動靜。 屋裡的燭光搖晃不定。孔陽壓低聲,氣急敗壞的吼著,「不是告訴你那個人已經起疑了嗎?你還過來找我,是不是嫌活膩了?」 另一個男人帶著濃重的東北腔,「廢話!不就是擔心他起疑,否則俺幹啥半夜不睡的摸黑來找你?」 「快回去!改日我再去找你,天大地大的要命事那時再議。」 男人扭曲著面孔,粗嘎的啞笑幾聲,「孔老闆可是長安城裡好些人急欲巴結的爺,如今怕成這鼠樣!」 孔陽怒吼,「我的風光只要那個人使個眼色丟了也就丟了,只怕到時連小命都要斷送。」 「那麼我們不如把他給……」男人比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不成!他可是大食親王的寶貝兒子!莫說官府要追查,恐怕連皇帝老子也會雷霆大怒,萬一他的大食王伯父舉兵來犯,你想,我們倆還有全屍嗎?」 「俺是無所謂啦,反正做假賬和詐賭是你所為,我不過是聽命行事。」 「想過河拆橋?!」孔陽揮拳霍霍。 男人輕易的以掌包覆住他的拳頭,「準備一千兩吧,這個月的例奉兄弟們還沒有拿到手。」 「那個人現在逍遙居,明的是小廝,但是已經開始清查賬目,別說是一千兩,就算十兩我也拿不出手啊。」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要一千兩,你可是逍遙居的大老闆,私房錢應該藏得不少吧。」 孔陽很得咬牙,掏出一張票子丟砸過去。 「命令你那些兄弟們,這陣子來玩不能使詐!否則別說我不顧念兄弟情,我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江。」 屋外一雙黑眸漸漸泛出冷笑,陰鷙得仿佛是幽冥鬼王。 看來,他應該開始部置天羅地網,想想是快速的除掉孔陽和其黨羽,或者慢慢地刨盡一千人等的根? 「好眼光哪!你家小姐抹了這褐黛粉一定是絕代風華。」 「我家小姐原就是面如芙蓉。」金銀兒拿出五兩銀子遞給賣胭脂花粉的老婦人,準備趕回福府交差。 老婦人扯住她的手腕,「也為你自個兒買一盒吧,這可是上好難尋的貨。」 「謝謝大娘,但我是粗工的命,這實在……」 她硬是不放手,「我看小姑娘雖然是小草芽出身,往後卻是貴夫人的命。瞧你這富貴的面相,這麼吧,我算你四兩銀。」 「不成不成……」那可是足供她和爹爹半個月的開銷,她捨不得花費在這沒多大作用的胭脂上,更何況她還得攢錢為辛格還債…… 「難道小姑娘沒有意中人?」 「我……嗯……」 老婦人終於放開手,眼亮嘴笑的拿出另一盒揭黛粉。「這就是嘍,女兒悅己者容,姑娘家總是得妝點自己好討男人歡心嘛,你的男人若是見你抹上這褐黛粉,肯定為你神魂顛倒。」 如果她抹了它,或許她的平凡姿容會增色一些,那麼辛格也會因此更注意她,陡地,她想讓他瞧一瞧她的小小美麗。 小姐多給了她二兩銀……「大娘,我只有多帶這二兩銀,可以賒欠嗎?」 老婦人考慮了一下,點點頭,便將一盒褐黛粉遞給她,開心的接過二兩銀。 「辛哥,我們快回賭場上工吧,不然上頭怪罪下來,我們的晚飯可就沒著落了。」 金銀兒猛然一怔,她身後這聲音不就是于阿弄嗎?辛哥?完了,是她想得心都酸的辛格, 「不必怕!孔陽,呃,孔老闆不敢餓著我們。」 果然!是辛格那微啞的嗓音,頓時金銀兒只覺得雙腿發軟,似乎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大如雷響。她不敢擅動半分,偏偏那呆傻的于阿弄往她直直撞來。 她踉蹌了下,幸而辛格伸手扶住她,呃,不對,不是幸運,是大不幸呀,因為耳際響起的聲音令她頭皮發麻。 「姑娘沒有扭傷足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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