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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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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痛,她倔笑的附和,「對!太后總是說我是個小沒良心的東西。」 「但現在你最好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一定將你五花大綁丟到柴房。」 「你敢!」 「有何不敢?」 這就是人人稱讚的斯文儒將?可她怎覺得他比任何人還要狂氣強霸? 「別忘了,我是大明公主,私自囚禁我乃是犯上大罪。」 他輕輕淡笑,「但是我不怕。」 這人軟硬不吃!真惱人。 若依她平日的性子早早和他對打起來,然而情勢不由人,餘毒方解的她功力只恢復三成。 識時務者為俊傑。 「膀子上的刀傷劍痕是遭歹徒襲擊的戰績,你滿意了吧!」竟然冤枉她! 「對方是何人?」 她聳肩,「天知地知,我怎麼知道?五個男人都蒙了臉。」 「他們在哪裡動的手?」 「一出宮門沒多久我便發覺有人跟蹤,所以故意引到他們一間人跡罕至的大屋後院。」 「那間大屋即是秋煙閣?」 「對,所以我的命是鴇娘所救,所以我得用上三天來休養。」 「所以你體力一恢復,便不顧公主之尊和妓女、嫖客一起玩鬧?」 我高興。「你管得著嗎?」 他低吼,「該死的!你真的以為你是武術高手,絲毫不把自己安危擱在心底?」 「我的功夫你見識過,算得上高強。」她也吼了回去。 「人上有人。」深吸口氣,他的怒氣稍緩,「對方能夠傷得了你,除了人多勢眾以外,必定不是三腳貓的小角色。」 「他們在刀劍上抹了毒,而我的隨身軟鞭忘了帶,自然雙手難敵。」 不服輸的倔公主。他突地朗笑出聲。 「笑個鬼。」她咕噥。 他愛寵的撫撫她的嫩腮,「你很可愛。」 可、可愛? 他說她可愛?噢,朱令予頓覺頭皮發麻,她一向男孩野氣,何時和這字眼勾掛上干係! 他從褲綁帶裡取出一柄三寸魚腸劍,交放於她的手掌中。 「保身防危用。」 她想拒絕,但是他的眼光柔柔暖暖的撼動了她的心牆。 其實那片心牆早已塌陷,只是她不願承認罷了。 時間仿佛凝止! 直到他壞壞的勾起邪笑,「這柄魚腸劍就當做是訂情信物,不離不棄。」 耳邊嗡嗡作響,她難以置信自己所聽見的……愛的誓盟! 他是正經的嗎?或者只是玩笑戲謔?老天!她怕她自己錯當了真。 久久,她從齒縫間迸出低沉的嘶喊,「班扶風,如果你是隨口說說,立刻收回。」 「不,我從不收回我說過的話。」君子不打誑語。 「不收回去?」 「絕不。」 她瞪住他,他也直視她的灼灼眸光。 好半天,她一把揪緊他胸前的衣襟,口氣極壞。「是你堅持不收回去的,那麼聽仔細,你是我朱令予『親定』的東床駙馬爺。」 他挑挑眉,笑意深深。「不!」 「不?!」他敢反悔? 「正確的說法,是你朱令予即將成為我的娘子,將軍夫人。」 「班扶風,你很傲。」 「朱令予,你也很驕妄。」 「這麼說來,你我是半斤八兩,最對味的互屬?」 「深表贊同。」 第七章 朱傳香手心冒汗,顫抖的端著一盅湯品。 她勉力扯出一抹笑,「妹妹,今兒個陽光甚烈,你要到班將軍府邸去練習馬上殺敵的武術技巧,這盅湯品是我為你熬煮的,補補元氣。」 「謝啦。」朱令予接過盅碗,一口氣呼嚕嚕的吃下。「時候晚了,我要出宮去,改明日再閒聊。」 「嗯。」目送著她的背影,朱傳香充滿自我憎厭的罪惡感。 改明日閒聊?她不禁淚流滿腮,恐怕已是相見無期。 而這一回不可能失手了。 「啊!十三公主,怎地淚眼汪汪?」小苔驚問。 「嗯沒!是風沙吹入眼眶……」 眼前模糊一片,幾乎看不真切。 熙來攘往的市井街道怎麼好像旋轉飄浮起來? 朱令予倚著牆,眨眨眼,努力想恢復漸漸迷亂的意志。 「公主!」 「你是……」 「奴才是小袁子,在宮裡當差的啊。」呵!藥效開始發作了。 「你是太監?你怎能私出宮門?」 「奴才是奉主子的命令,出宮採買脂粉。公主您鳳體違和嗎?奴才扶您到附近的客棧坐一會兒吧。」 「也好。」手腳似乎癱軟無力。該不是受了風寒? 她將身體的重量交由他負荷,安心的閉上眼。 「麼公主,得罪了。」 驚覺異樣的朱令予想撐起身子,卻是一點力也使不上。 她渾身癱軟的靠在樹幹旁。 「小袁子你把我扶到這荒郊野外,有什麼企圖?」 「我要你的命。」 「本宮並沒有得罪過你吧?」 「你只是無辜的代罪羔羊。」 她的手移向腰間想抽出那柄三寸魚腸劍,然而真是見鬼了,她竟然連抬手的力氣也沒! 袁公公惡笑兩聲,「甭費力了!十三公主端給你吃的湯品裡下了特製的藥散,兩個時辰之內你就和嬰孩一樣,毫無自保能力。」 「傳香?」她蹙緊濃眉,不願相信他的指控。 「麼公主啊,你只是只天真的金絲雀,不解人心險惡。」 「傳香沒有理由謀害我,我們是手足姐妹。」 「姐妹?呵呵,那是你認為!她恨你、憎你、怨你、嫉妒你!而且她暗戀班扶風,你便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你說,她要你魂飛魄散的理由足不足啊!」 「那麼她大可以在湯品裡下致命的毒藥,何必兜上一圈,讓你這太監殺我。」 「哎,如果你死在宮中,她也得陪葬啊!最重要的是你的死必須嫁禍給班扶風,只是她被我拐了。」 朱令予的心跳猛地加快,她急怒,「為什麼要嫁禍給班扶風?」 「因為他把御史大夫的通敵叛國證據交給皇上,所以遠府一家全遭了死劫。」 「這與你何干?」 「我是遠程祿的兒子!親生兒子!」他握著拳胡亂揮舞。 「不可能!當朝重臣的兒子怎麼可能送入宮中,去勢降尊!」 袁公公齜牙咧嘴,一張笑臉扭曲著,「因為我是他和婊子所生的私生子!他的元配把我送到宮裡頭那一年,我才十二歲,」 「遠程祿毫不知情?」否則應當阻止才是。 「哈哈哈,他到死都不知道還有我這麼一個野種的存在!我的娘親不過是個供人泄欲的婊子,他怎麼會掛心?」 「你對遠程祿卻存有依親之情,所以要為他報仇?」 「他畢竟是我的生身之父啊!」他哀哀的哭了,「所以班扶風該死!」 「即使你殺了我,班扶風也不可能獲罪。」 「是嗎?」袁公公蹲下身,對著她厲聲狂笑。「倘若你的屍首被丟置在將軍府呢?他可能保住他的項上人頭嗎?」「你……」她急嗆了氣,低咳起來。但是天殺的,她仍是連握緊拳頭的力量也沒有。 難道她真的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麼公主,你放心,奴才下輩子一定做牛做馬償還你。」 「你不怕被人發現你的惡行?」朱令予第一次感到恐懼。 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她一想到從此和班扶風天人永隔,她的心不禁碎成片片。 她還沒有與她的東床駙馬並肩雙騎,馳騁於草原荒漠上,她也尚未與他一同上陣殺敵。 她很想、很想再見他一面,最後留戀的一眼也好,袁公公取下腰際的粗布條,笑歪著嘴,「我會用力的勒住你纖美的頸子,只要一刹那便無所知覺。」 縮著身子,閉上眼,她知曉自己已無活路,除非是天降奇跡。 「啊——」尖細的哀嚎不絕於耳。 她睜眼,意外的看見袁公公的雙手腕骨被人折斷。 下一瞬她已經被一具溫暖的胸懷攫抱住。 熟悉的氣息使她安心的依偎著。 她輕歎口氣,「你怎麼能夠及時出現救我?」 班扶風微笑一抹,「因為我尚未娶到你這刁蠻的公主進門,所以我不允許你自行去投胎轉世啊!」 她皺皺眉,揣測他霸悍的語氣裡的感情有幾分。 一旁垂淚悲嗚的袁公公尖嘶著,「班扶風你這惡鬼!納、納命來。」 「敢問袁公公一聲,你的小命保不保得了才是你應該關心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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