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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規矩?」綠野村林有何規矩可言?

  看他遲疑沒答話,「難道你不是混江湖的?」

  混?!她用的字眼使他不自禁的勾起笑弧。「不是。難道你是?」

  「一半一半。」她不說謊,事實即是如此。

  「怎麼說?」

  這有些難以啟齒,難道叫她據實以告,她是遊歷江湖的俠女,也是皇上的同胞親妹子?

  瞧她咬著下唇,一臉猶豫嬌色,班扶風突地覺得一股燥熱竄遍四肢百骸。

  一向溫文的他破天荒的戲謔笑諷,「原來你自己都無法肯定你的身份?」

  他太放肆了。「為什麼我要告訴你本姑娘的身份?你算哪一根蔥一面?」

  野女。「那可以請問你的閨名嗎?畢竟你是我的恩人。」

  「俠女。」他終於懂得受恩需圖報。

  他淺笑,「這算名字嗎?」

  「姓俠,名女不成?喂,你還沒報上名!別是搶官銀的大盜或是作奸犯科的罪犯。」

  刁!班扶風暗忖。「姑娘放心,在下身家清白,不是亂賊!至於名字……俠士是也。」

  「姓俠,名士?」玩她啊。朱令予不滿的瞥了他一眼。

  「不成嗎?」他優雅的笑笑。

  「成,原來你我是本家。」就不知道這世上是否真有「俠」姓人的祖宗。

  以指支顎,她一副風流少年的個儻模樣,以眼光上下打量他的五官和體型。

  「不賴!果然如師父們所言,你是個俊男人。」只可惜他的雙頰仍是瘀青紅腫一片。

  這個梳著男人圓髻的姑娘與眾不同到令他不得不另眼相待。

  冷淡慣了的他聞言並沒有大動肝火,然而她瞅腴他的眼光未免太過輕薄,仿佛是正吃著他的豆腐。

  他脫口問出,「俠女姑娘,你尚未許配於人吧?」

  「幹啥?」想娶她?或是想賺個媒人錢?

  見她的反應,他的臉色倏地變得嚴厲,「既然仍是待字閨中的黃花女,你這身男不男、女不女的裝扮,和太過粗野的行為舉止都應該修正。」

  好好笑。「俠士閣下,請問你是我的師尊或是父母長上?」有關她的一切有他置喙的餘地?她我行我素了十七個年頭,除了母后大人和皇帝老哥的「關切」之外,尚且無人膽敢說她一個不是。

  「我是為你著想……」想想似是不妥!畢竟他與她是不相干的兩人。

  「哼哼。」多管閒事!吃飽了撐著。「喂,聽說你的武術修為在我之上,這樣吧,耍幾招見識見識。」

  「聽說?」他長年駐紮邊關,鮮少回朝,京城中人應該對他相見不相識。

  「四位神仙師父說的啦!你不必謙虛,能夠讓他們稱讚的絕不是泛泛之輩……」頓了一下,她又說:「你也不必因此而沾沾自喜,人外有人,高手滿江湖!」假以時日她亦是高手中的高手,響叮噹的俠女!

  他被她逗笑了,「你真是懂得取悅人啊!」

  「取悅!」活得不耐煩了他!他這話活像她十四公主是窯子裡的娼妓?!

  「只可惜你太沒女孩家的羞澀氣質了!方才你似乎曾對我上下其手。」他不是利嘴刻薄的人,然而他覺得她生氣的燦顏讓烈陽和星辰都失色了。

  或許是體內的狂魂劇毒已然化解,輕鬆不少的他難得的開朗起來。

  朱令予被激怒了,「我還背扛過你!而且摸個胸膛會讓你少一兩肉嗎?嘖!」小氣的男人!

  「倘若性別調換,你應當負責任的……」未竟的話語消失在他含笑的灼灼星眸中。

  「難不成要我娶了你?」他想當駙馬爺?很抱歉,她朱令予絕不輕易許人。

  這個受她一鞭,原以為是病癆漢的男人,在風采儒雅的皮相之下,居然是悶騷到骨子裡的登徒子!

  喝!她得展展鳳威,叫他磕頭謝罪。

  念頭一起,她即往他的肩胛處擊去堪稱強勁的一掌。

  他堪堪挨住了。

  雖然功力尚未完全恢復,他仍然輕鬆自若的對她眨眼。

  「姑娘好潑的性情!」好炫人的俊秀神采。

  在邊關征戰多年的他見過各色各樣的女流之輩;江南佳麗、東北大妞、漠野刁女,風姿心性幾乎是千萬不一,然而如她這般俊中帶俏,陽剛和陰柔融為一體的女子倒是希罕得緊。

  「而且你說錯了,你只可能嫁給我,絕對無法娶我的,我不可能是贅婿。」

  「呸!」她往他面上吐去一大口唾沫。「竟敢逞口舌之能,占我便宜!」

  她抽出系於腰間、隨身攜帶的軟質皮鞭,一個漂亮的飛旋耍弄,那皮鞭毫不留情的往他的胸膛抽去。

  班扶風結實的挨上這一記,不是因為閃躲不過,而是詫異她居然像那小狗小貓,對他吐口水!

  他知道她直率個性,帶有豪邁大方的男人野性和不易見的嬌赧羞澀,但是他萬萬料想不到她的不羈已到任性胡來的地步。

  啪!

  皮鞭又在他膀子上烙下一痕,眼含怒火的她甩下的第三鞭正朝向他那可惡至極的嘴唇好男不與女鬥,但是他不能讓了!

  暗暗運上內力,他一手接卷住她甩來的皮鞭,另一手將真氣飛送入她的四肢百骸,意欲制止她的膽大妄為。

  咳……皮鞭被他奪走已是莫大恥辱,他這所謂的高手中的高手竟然陰險好狡的偷襲她!

  該砍成九十九段的他!

  「你這是什麼鬼俠士!」她全身上下盡是虛軟無力。

  他好整以暇的微笑著,「對方出什麼招,我便見招拆招,因應罷了。」

  「混、蛋!」早知道她就任由他死在千霜萬露狂魂毒之下,或是讓剽悍的黑鬃馬以他為肉墊踩踏而過!

  微一攏眉,他感到自己體內有幾股相互撞擊的亂氣。

  倘若他猜臆無誤,應是方才所使出的真氣擾害到剛剛複元,卻仍存有餘毒的筋脈。

  未察覺他的異樣,朱令予自點身上幾處大穴,倔強的寧願自傷也不願對他降服。

  她一掌揮去,另一手企圖搶回他手中的軟質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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