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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白痕忽地大叫,「你不介意,可我介意,一女不事二夫,況且我愛的人是霜降,即使他棄了我,我也不會另投懷抱。」

  「這、樣、啊!」他偷覷一眼,李霜降的狠絕神色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憐惜寵情。

  皇帝有點兒吃醋,十分的不是滋味。翩翩玉采的他怎麼無法得到刻骨銘心的愛呢?

  「罷了。」他將刺繡著五爪金龍的黃袍衣袖一揮,示意弓箭手和侍護兵一律退下。

  元將軍不解,「皇上!」

  「玩完了。」

  「啊。」眾人一愕。

  皇帝將白痕推向前,李霜降立刻擁伊人懷。他沒有任何感激,仍是冷冷的、酷酷的傲岸神態。

  皇帝板起面色,「喂,謝恩啊。」

  「是你不請自來,本王何須謝!小痕兒只能屬於我,任何人休想佔有!」

  「是嗎?」高深莫測地撇了撇笑,皇帝一邊往外走,一邊撂話——「明日,等著朕的旨意吧。」

  屠公公趕緊跟上,低聲咕噥,「這戲,我怎麼看不懂啊。」

  「白姑娘很可能成為皇上的嬪妃,那麼咱的王爺肯定會和皇上成為敵仇。」

  「也許皇上只是說笑,應該不會真的將王爺的侍妾接入皇宮當他的三千佳麗吧。夏荷,咱們可不要自己嚇自己。」

  「君無戲言。皇上看起來玉樹臨風,儒儒雅雅,可能戲言嗎?春遲,我真的是煩惱。」

  「你偷看龍顏?咱們是奴,沒有上頭的命令擅自抬眼可是挨板子的罪哩。聽說杖責時常出人命。」

  「先別管這個了,春遲,明兒個聖旨一下,白姑娘不是得成為皇上的人,就是得忍受至愛被另一個女人擁有的悲慘命運。」

  「夏荷,不可胡言,王爺不會愛那個民間公主的,第一次的聖旨被王爺撕了,第二次的聖旨。王爺根本是拒接。」

  「事不過三啊!人家說紅顏禍水,白姑娘可能就是禍害咱們整個王府的……」

  呸!死夏荷!怎可以說這種沒良心的閒話,白姑娘待我們可是像姐妹一般的好。」

  「我也喜歡她,而且盼望能有這麼一個主母。但是府中的婢女們個個都提吊著心,大夥兒怕死了,也怕薪晌完了。」

  「唉!白姑娘雖是醫館千金,但是她不是公候將相的明珠,何況是皇上的義妹,那可是真正的嬌貴。」

  「我就怕王爺因為要保全白姑娘而吃上死罪!現下市井小民們都傳得好可怕……」

  「別擔心了,我們只是奴才,走吧,去忙差。」

  假石大山後走出一個淚光瑩瑩的人兒,她望著相偕而去的兩人,拉緊胸前的襟衫。

  紅顏禍水……吃上死罪……事不過三……納為嬪妃……

  「霜降,我不能害你。」她必須作一個決定,即使這決定將使她心碎。

  白痕十分的固執,她堅持替李霜降沐浴擦身。

  勾著邪笑的李霜降將她打橫抱起,滴著水珠子的英偉身軀人內室。

  「由我替你拭幹身上的水。」

  乖順如小鹿的白痕點點頭,任由李霜降拿著絲綢錦帛為她仔細地拭著手腳和每一寸光裸的肌膚。

  她柔聲的輕語,「這是你第一次伺候人,是不?」

  「當然。」

  「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寵愛,我只是你的侍妾。」

  「小痕兒,我享受我對你的寵愛,這使我感到滿足,即使是打了勝仗,凱旋回京也沒有現今的喜悅。」

  她微笑,忍住淚意。「我很平凡……」

  「能夠讓我李霜降深深愛著的小女人絕不平凡。」

  她接過他手中的絲綢錦帛,半蹲半跪的為他擦抹水珠子,這是最後一夜了。

  李霜降抬起白痕的尖美下顎,早已柔情深種的心田溢滿對她的珍憐。

  「原本,我只是一心想得到你,掠取你的身和心不過是一時興起,但是當我冤屈了你的同時,我的心痛欲裂使我明白我其實是眷戀你這一抹小傷痕。也或許,見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已經被你闖進,毫無抵抗的能力了。」

  她不能哭,不能叫他心疼。她想,她肯定是帶著甜暖的心死去的幸福女子。

  「霜降,我好愛、好愛你。下一輩子,願天垂憐,能夠和你再相遇相愛,並且廝守白頭。」

  他輕吻她眉心的蝴蝶烙痕。

  「你的誓言,老天爺聽到了。」

  寒風瑟瑟的冷冬裡,內室暈熱溫暖,四周的爐火紅芒焰焰,映照得白痕益加的美豔嬌柔。

  李霜降不禁動情,「我們生個孩子。」

  「生孩子?」那是她下一輩子的想望,今生,魂夢相隨便是無所憾恨。

  他捧著她的絕色嬌容,「我想要擁有一個屬於你和我相愛的寶貝。」

  「如果我先你而死……」

  「我不允許!」

  霸道呵。「生死大事又不是你這狂人能夠左右的!」

  「我就行!」李霜降慵懶的邪笑之中逸出極殘的絕酷。「如果閻君敢從我身邊搶走你,我就到黃泉地底下找他算賬。」

  白痕笑了,淚珠滑滾而下,心酸的疼痛好難承受。

  他吻去她的淚,將半蹲半跪著的她拉抱起來,嗅著她玉肩上的馨香,輕輕地啃吮,將他的愛意化為一圈、一圈的牙印吻留在她幼嫩的肌膚上。

  她在他的懷中戰慄,流淚。

  白痕一夜無眠,她貪戀的凝視近乎完美無缺的李霜降,他是個美得像冰、美得過火的迷人男人。瀟灑優雅的從容玉姿之下邪魔的心性既柔情又野肆。

  真的好難割捨……

  眼瞼掀了一掀,李霜降尚未睜眼,第一個舉動是把身旁的她擁抱得更緊密。

  「這麼依戀我?連睡眠的時間都要拿來看我?」他驕傲的口吻含著溺蜜情意。

  「起來了,好嗎?」

  「呃?」他還想抱抱她,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詩句他終於理解。

  「幸好你不是皇帝,否則你一定是昏君。」她輕笑,勉強壓抑下哽咽的聲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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