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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入府?」

  「王爺府。」他是奉命行事。

  又是個皇親貴戚!皇帝老子的兄弟都喜歡用這詭計買人?

  「當啥差事?炊事、繡藝我可都不會。」

  「這是姑娘你的好福氣,這樁差事啊,多少姑娘求之不得,要是我有女兒啊也巴不得能……」

  白痕不耐煩地打斷他的叨絮,「究竟是什麼差事?」即使是總管還不是得仰人鼻息的奴僕。

  「替小王爺暖床的……」

  「小廝?」她又不是小少年。

  「是侍妾!」和風凰只差一步,多麼的羨煞人啊。

  白痕狼狽地倒退連連。侍妾?她恁是逃不開這命運嗎?

  「白姑娘,你應該感謝祖宗積德,怎麼反而哀慘著臉?」

  她惱怒地跺著腳兒,她才不當啥鬼王爺的侍妾,侍妾,哼,和奴隸無異,哦不,更慘!

  她拔腿就往鋪外跑,但是幾個大漢仿佛早有準備,竟然用一大麻布袋子把她裝捆起來。

  掌櫃見狀,搖搖頭,「只好這樣扛著你進王爺府了!」天大的好差事,這小女片子居然抗拒?

  「嗚嗚!嗚——」

  白痕拳打腳踢,用盡全力的蠕動身子,然而幾個漢子已經扛起大麻布袋子往內城走去。

  完了,難道她真的是註定當個卑微到連尊嚴也要被掠奪的侍妾?

  李霜降!你快快來救我啊!

  不到半天腳程,裝著白痕的大麻布袋子已送達王爺府。

  白痕被摔落在綿織軟榻上,她艱辛萬分的才從布袋裡鑽爬出來,四周一片寂靜,扛著她的漢子走了。她瞪大靈瞳,雖知這兒是親王的府邸,可是她依然訝異著極度華麗的內室。

  地上鋪躺著刺貂和寒豹的毛皮,圓形樑柱一看即知是上好的黑香木所雕砌而成;榻下的小方石閃爍出既明亮又柔和的光彩,那竟是由三十顆珍珠所刻疊的腳踏兒!

  光是這一小方石便是傾國傾城的價值呵!那個王爺不擔心讓貪心的僕奴竊偷去?

  她嗤聲,「連個腳踏兒都這樣奢華,更甭說是日常起居的用度。」

  這榻既細緻且綿舒,叫人枕了就捨不得下床,榻巾的繡功和質料十分殊奇,是進貢的嗎?

  人,生而不平等。

  那個皇帝的兄弟只因懂得投胎,便能夠養尊處優,受人又跪又磕頭的,當她被裝在麻布袋子的時候,光是聽著雜遝的足步聲和談話聲就可以斷定這宅子簡直是僕奴如雲,護衛的武兵更是猶如一隊軍旅。

  恁多的下人只為伺候一個王爺?他的驕奢淫逸也未免連天都要嫉妒。

  「白姑娘,萬福。」

  幾個婢女走進內室,對她盈盈一躬。

  「你們都知道我姓啥名啥?」

  一婢女掩嘴輕笑,「姑娘是王爺的侍妾,也是咱們的半個主子。」

  白痕不屑地嗤哼,「侍妾?那種色王爺的侍妾不只十個吧,什麼妾,和奴才沒有兩樣。」

  婢女急了,「不可說王爺的不是,污蔑皇親可是殺頭的罪。」

  白痕的倔強脾氣上來了!

  「我說的是事實,況且皇親就不是人嗎,難道他多了一雙翅膀,能夠飛得上天?」

  「王爺不是凡人,他會飛!」鼎鼎大名的戰魔小王爺啊!大唐皇朝的守護神。

  白痕微愕,隨即笑聲如銀鈴般響著。

  「他會飛?他是大鵬,或是飛禽?」

  婢女們面面相覷,對於這姨妃的放肆調侃她們著實失措。

  小王爺在眾人的心中可是和天神劃上等號的崇偉,雖然眾人無不駭凜他的冷光一眄……

  須臾,一婢女上前,仍舊維持恭敬的態度,「姑娘請先入內沐浴淨身,奴才名喚春遲,是婢女們的主事。」

  「入內?」

  春遲走至一牆,輕輕一推,牆門立開。

  白痕禁不住好奇也跳下榻,她走向霍然挪移的牆,稍稍一瞥,不得不讚歎連連。

  這是瑤池呀!她無法抗拒潺潺流水聲,跟著春遲走下階梯,果然別有洞天。

  偌大的沐浴池分了冷泉和溫泉,片片的花辦兒灑落其上,粉紅淡紫,倍增瑰麗氣氛。

  「好香。」她閉眼,貪心的嗅聞著飄浮著的熏人香氣。

  春遲答道:「這是西域的豔蕊花,珍貴得很。」

  這香味兒比酒更讓人迷醉呢。

  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她顫了下,一想到沐浴後的她只是一盤可口的食物,等著那色王爺的吞食,她就不自禁的慌惶驚恐。

  她的身子、她的尊嚴即將被糟蹋,她轉身——

  「白姑娘!」四名婢女擋住去路。

  「走開。」

  春遲為難的哀求,「若是咱們沒有達成份內事,總管大人會把咱們的皮剝拆下。」

  「王爺是個殘暴肆虐的人?」所以放任底下人擅自私刑?

  「不不,不能出言傷辱王爺!姑娘,求你行行好,入池子淨身,咱們向你跪下了。」

  咚咚咚咚咚!五個婢女不但跪成一列,並且紛紛落淚,猛發著抖。

  白痕硬不下心腸,她不能讓無辜的人因她受害,這都是那個該死的色王爺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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