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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黑眸沉寒,他冷下聲問:「你認為是恕妃所為?」

  「大王英明!如果不是士兵們聞聲而至,怒後的命可能……嗚!恕妃心腸狠辣,竟敢傷害一國之母,大王,請您下旨,把恕妃斬首示眾,以儆效尤、以端視聽、以正宮規、以整綱紀。」

  「恕妃絕不可能殘害任何人。」那小笨女只會傷害他!

  「倘若她不是設計陷害,她怎麼會不經宣召擅人內殿,兵士們都可以作證,還有紅玉丫頭也可以證明,是恕妃邀約怒後至左閣廂房一談,這存的是什麼歹心?稍一推敲即可明白。」

  「那個被小老虎咬死的蒙面漢作何解釋?難道是深居宮中的恕妃所安排的殺手?若是,咬傷怒後的小老虎何必咬死那刺客?」

  況處三斂眉垂首,詭詐的他暗勾冷笑,「或許是失誤吧,小老虎畢竟是牲畜,大王,種種跡象所顯示的都是恕妃的天大罪行。」

  「不准妄下斷言!恕妃絕對不是意圖殺後的女人。」

  「大王,難道您要偏袒她?即使她是大王的寵妃,殘害主母便是死罪。」

  「大膽!況卿,若是再議,休怪本王治你大罪。」

  「怒後她失了一條臂膀啊!這冤屈……」

  「退下。」

  「大人實令屬下佩服!竟然可以急中生智硬是扣那漢女大罪,而且要她無法為自己辯駁,高明!」

  「但是柔盼少了一條膀子啊!這愚蠢的女兒,枉費老夫為她所用的心思,她竟然捨身救那低下的漢奴女。」

  「奴婢也為大小姐不平,大小姐仍是高燒中,怒王不陪在她的身旁,竟然前往香閣,聽說怒王甚至一整夜的坐在榻邊,為昏迷中的恕妃拭汗抹淚。」紅玉一臉激憤。

  「可惡,怒後大傷,那恕妃未損毫髮,而怒王罔顧正妻的嚴重傷勢,竟然對那妾奴關心備至,看來老夫得使出最後一計,拼它一拼了。」況處三眼中進射出陰狠的光芒。

  「奴婢誓命效忠。」

  「不可以……不不!」

  邵邊野心疼地將床榻上不停哀嚎呻吟的小人兒抱人懷中。她全身冰涼,顫悸的模樣令他的心擰痛不已。

  「沒事了,綿綿,別怕,有我在。」她一定是嚇慘了;老天,他多想將她擠入他體內好好保護,不再使地遭受任何傷害。

  「是我不好。」竟然無法周全的保護他最寶貝的她。

  綿綿流著淚蘇醒過來,神智依然混沌的她察覺自己被牢牢圈抱著,直覺地握拳捶打,恐懼著這箝制住她的惡徒。

  「是我,綿綿,住手。」她的捶打和小貓搔癢無異,但是他擔心她會弄疼她自己。

  「邵邊野……」恍如在夢中呵!她又夢見他了是不?

  一定是的,她總是因為夢見他而流淚的醒過來。

  可是這令她思念極的聲音仿佛是真實的,還有這強健的男性胸膛……

  僵了僵身,她抬起小臉兒,從淚霧中凝視剛毅酷冷的漂亮面龐。

  「是真實的你……」她鼻一酸,極度的驚恐之後她對他的渴望更強烈了。

  她撲進他的懷中,埋頭哭泣著,像是要把這一段時日受到的委屈和相思一古腦兒地化為淚水哭出來。

  邵邊野的心酸酸地抽痛起水,是因為太在乎,所以他才殘忍地煎熬彼此嗎?

  「不哭了,你已經昏迷一日夜,再哭下去體力不支又要昏厥了。」

  「不要丟下我,不要討厭我,我很努力在當一個好妃子啊!」

  「乖,再哭就是幼稚娃兒了。」她的啼啼哭哭總是能夠打動他的心。

  哭聲漸歇,她抽抽答答地胡亂抹著淚——全抹在他的尊貴王袍上。

  懷中人兒倏地僵硬著身子,他緊張地捧起她的淚容。

  「怎麼,哪裡不舒服?」

  「怒後她……她被蒙面人……被小虎……」

  驚心動魄地可怕回憶使她幾乎要崩潰,那個血淋淋的……

  不忍她再回想,邵邊野決定暫且不問她事發當時的情況究竟為何。

  「那只是一場惡夢!剛剛你睡醒之前所做的惡夢罷了。」

  「惡夢?可是好真實、好恐怖!小虎為了救我,把蒙面人咬死了,又咬斷怒後的膀子 」

  「那名刺客沖著你而來?」殺氣已在他胸臆中積蓄。如果那刺客不是已遭虎口所噬,他一定將他淩遲腰斬。

  任何人妄想傷害綿綿,都是和死神打交道!

  「怒後是為了救我,替我擋了一刀,又被小虎咬住,當時我急慌了,抱住小虎的身體想把它拉開,結果反而害慘了怒後,她的左臂就這樣……這樣……」

  老天!那個景況……她的牙齒猛打寒顫,呼吸幾乎要停了。

  「我是罪人,是我害了怒後,如果不是我和小虎玩耍,它也不會跟著我而誤傷怒後,我……嗚……」

  這小呆女竟然一味地陷入自責的深淵中,他不能想像,如果不是小虎解救,而訃那蒙面人得逞……

  邵邊野忍不住頻打哆嗦,他差一點就可能失去他的至愛!

  綿綿的身子忽地被他緊緊抱住。

  他在流淚?為什麼她的頰畔沾上他的男兒淚?

  可是一想到那一幕叫人撕心扯肺,駭凜血腥的場面,她又不能自己地發抖和哭喊。

  邵邊野哄不了她,又捨不得讓她繼續折騰自己,於是點了她的睡穴——

  「睡著了就不怕了。」他吻著她沾著淚水的羽睫,心中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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