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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那是我胡謅的,不過事實上我的確是孤獨老人啊,我的兒子和媳婦都為了壯大尊幫而壯烈成仁。」

  珀茨不語,太母這一身天生的貴氣仍是叫她太意外了。

  淩海瑛揮揮手,女僕立刻離開。

  她的老眼皮垂下,遮住那算計的光芒,「珀茨,我們之間是沒有關係,但是沒關係可以找關係啊。」

  「關係?救命恩情的關係嗎?」

  「哎哎,我淩海瑛最不喜歡恩啊情的,那是煩人的事,我要的關係嘛,是你和我永遠的關係。」

  珀茨茫然,永遠的關係?

  淩海瑛威嚴的笑笑,「我這老太婆除了尊幫裡裡外外的徒子徒孫以外,並沒有任何親人,你就認我當祖母吧,成為我的義孫女。」

  「啊?!」

  「孩子,你欠了我這老太婆的大恩大德,這個小小的報恩你不會沒有心肝的拒絕吧。」

  如果拒絕了她就是忘恩負義,知恩不圖報,況且她也沒有任何血親在世了。

  「珀茨啊,人總是要死亡的,你要狠心的見我這老太婆死後沒有親人祭拜嗎?孤魂野鬼可是十分悲哀的哪。「

  「我答應。」不然連她自己都要增厭自己了。

  「好好!好孩子!」海瑛欣慰極了。「明天立刻行跪拜祖先的禮儀。」

  「好,可是我想回紐約,潛天他一定以為我死了,他一定傷心死了。」

  「皇?他的確以為你死了,因為他把水野赫郎和一千個武士全炸了,還包括整個紅黑會社也被他摧毀。」

  珀茨差點跌下床,她知道十二鷹幫的教條是以殘對殘,以血祭血,可是一千個人就因為她而被炸死,這個事實仍是叫她心底發涼,充滿罪惡感。

  「那孩子的確是愛你不渝。」如果有這麼出色的男人當她的義孫女婿也滿不錯,不過,還是得讓那孩子吃吃苦。

  珀茨躁紅了臉,一絲絲的甜蜜襲上心頭。她愛他也是至死方休啊。

  「可以讓我回去嗎?或者打通電話跟他報平安。」

  「不可。」

  珀茨十分意外。「為什麼不行?」

  小娃兒的口氣很沖哦,淩海瑛拍拍她的左肩膀,「暫時不能,因為你的命可是威脅他的最佳武器,你想想,十二鷹幫的敵對頭經過這一件事,誰不知道你在皇心中的重要性。」

  「意思是任何想對皇不利的人都會打我的主意好箝制住他?」

  「當然,只要有個萬一,皇可能為了保護你的安全而不顧一切的豁出去,包括他自己的命,以及整個十二鷹幫的存亡。」

  「啊——」抓緊被褥,珀茨慌了。

  「孩子,你不希望皇的性命隨時受到脅迫吧,尤其是因為你而造成。」

  珀茨拼命的搖頭,她的淚噙在眼眶中,「他不能死,我不要害他,不要不要!」

  「所以你必須暫時的『消失』,讓所有人都誤以為祝珀茨已經死在那一場爆炸中。」

  可是她好想念他,好想投向他的懷抱。

  「這個『消失』需要多久?」她怕她會被相思逼瘋。

  「看著吧,再做觀察。」

  尊幫總部裡,上萬名幫眾排開陳仗,各色人種齊俱。

  今天是幫中最高領袖太母認領義孫女的大典,也是未來的少主底定的大日子。

  跪拜燒香完畢之後,珀茨不得不抗議,「祖母,我不想當什麼少主。」

  「木已成舟。」呵呵,她老太婆的算計成功了。

  辛辛苦苦,以血汗交織的尊幫不能後繼無人。

  珀茨掙扎著,「我什麼都不懂,連拿槍都不曾,怎麼能夠接掌浩大的尊幫?」她才十八歲,學業尚未完成。

  「尊幫裡有一流的教練,不出三年你便可以成為卓絕的接幫者。」

  「可是我……」

  淩海瑛壓下嗓音,「難道你不想早日見到皇?一旦你自己強大了,不就不必擔心成為皇的包袱?」

  她想見他,想聽聽他的聲音,她瘋狂的想著,然而她必須忍受這椎心刺骨的煎熬,她不能成他的累贅。

  「沉默便是贊同了。」淩海瑛將龍頭拐杖擊地一響。

  上萬名尊幫幫眾單膝跪地,高聲呼喊,「聖少主!效忠太母!效忠聖少主!」

  於是,這世上再無祝珀茨的存在,她成為尊幫所仰望的聖少主,未來的新星。

  美東海岸線

  夕陽昏黃橘橙,宛如一顆閃爍的黃水晶,白蟻說,中國人的習俗裡有頭七和七七四十九天的回魂,夢裡相見?魂魄來兮?

  越潛天全心期盼,但他失望了,珀茨的芳魂並沒有憐憫他而回來相見。

  「珀珀,你是不是怨我無法救你逃出生天?你氣我對不對?」

  枉費他是黑白共尊的皇,竟然保不住摯深的眷戀愛人。

  「啊——」他嘶吼。

  承受失愛的痛苦活著是最艱難的折磨,是他這一輩子再也展不開的眉頭。

  他的左手舉起尖刀,往自己的右胸上刺下他唯一會寫的中國字——珀。

  汩汩的血絲溢流而出,這個字如同他對珀珀的愛情,永遠不滅,永遠嵌入他的身體。

  他跪在海邊,從不信仰任何宗教的他卻向耶穌上帝誠懇祈求,「讓她進入我的夢裡,讓我再看看她,一眼也好。」

  珀珀,求求你,別這麼殘忍的對我,我的意志和力量必須依靠你,憐憫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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