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亭葳 > 兄妹一家親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沒事。」汪雪蓁眨眨眼,「他抓我的領子時,我就做好防護了。」

  牧紫聿這才放心的笑了笑,「他就是意湖的攝影師哥哥?」

  「對。」汪雪蓁笑著搖頭,「他是打從心底關心意湖的,看他剛剛想把我做掉的眼神就知道了。真是個好哥哥!」

  好哥哥?牧紫聿揚起的唇角寫著不以為然。

  他的舉動一定還摻雜了些什麼不為人知的情緒,他感覺得出來。

  「先上車吧!」牧紫聿打開了車門。

  「好!」

  瓦斯爐上煮著水,旁邊流理枱上放置著空碗與被剪下的泡面袋邊條。

  傅意湖兩手抓著泡面袋,邊等著水滾邊發著呆。

  玄關處傳來的開門聲喚回她一些神智,她心不在焉的問:「忘了什麼東西嗎?」

  穿著拖鞋的腳步聲咱達咱達由遠而近,進入廚房,立於她身後,淡淡的古龍水味侵襲鼻間。

  她一愣,察覺身後的人不是汪雪蓁時,那幾乎讓她熱淚盈眶的聲音再次在她耳旁響起。

  「你不會吃了兩星期的泡面吧?」

  她轉身的速度是那麼的快,快得幾乎撞著了他厚實的胸膛。

  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有好多不滿與怨怒想狠狠罵他一頓,但出口的卻是冷冷的一句——

  「我以為你搬走了。」

  左廷蔚揚高單眉,「你還沒畢業我怎麼走?」

  「什麼畢業?」學校?還是……

  「能照顧自己。」他抽走她手上的泡面袋,「只有廚藝白癡才會一天到晚吃泡面。」

  他待在她旁邊的理由依然不變,她只是父親生前的一項託付,也是……他的包袱。

  熱烈的心溫度略降,她語帶不爽的說:「用不著你的畢業證書,有人會照顧我。」

  「哪個人那麼倒楣?」他吊兒郎當的問。

  「我姑姑!」

  他臉色微變,「你要跟你姑姑走?」

  「這不是你的希望嗎?」她屏氣凝神等著他的回應。

  左廷蔚斂眉思考了一會兒,「我好像是有說過……」應該又是他意氣用事時說出的話。

  「這樣你就不用再照顧我,隨便你想去哪就去哪,不告而別也無所謂!」她想把泡面搶回來,他卻是抓得緊緊的。

  「你生氣我不告而別?」盯著她的眼有著玩味,唇邊的笑隱含戲謔。

  「廢……廢話,任誰也會生氣,如果你不是住在這個房於裡,誰管你的死活!」她踢他的小腿,轉移注意力,「泡面還我!」

  這女人跟以前一樣狠!他離家兩個禮拜,她似乎也沒什麼改變。老是說一些違心之論,殊不知表情早就洩漏了一切。

  他將泡面塞回她手中,「我走了,這次不是不告而別了。」說完,轉身朝房間方向走去。

  她果然如他所預期的追了上來。

  「你又要去哪?寫真集還沒弄好嗎?」他又要放她一個人?

  從不看電視,報紙一向只看財經版的她竟然會知道他現在幫一位偶像明星拍攝寫真集,真是了不得的大躍進啊!

  這樣的進步,讓生了三個禮拜悶氣的左廷蔚心情瞬間轉換。

  「對。」

  「這次要忙多久?」

  「不清楚。」他打開衣櫃門,將剩下的衣服塞進旅行箱。

  難不成他又要兩個星期,甚至更久的時間丟著她一個人,毫無消息?

  胸口一股氣湧上,傅意湖說:「喂!難道你一點都不會擔心我一個人在家嗎?」

  「我為什麼要擔心?」手上整理著行李,但他的眼角餘光始終注意著她。

  什麼嘛?「你說你要完成我爸的託付,所以根本不管我的反對,擅自搬了進來。現在又擅自搬了出去,一點都不顧我的想法,一點都……」她低頭用力咬唇,遏止眼眶的朦朧凝聚墜落。

  把話講完,把這兩個禮拜被忽視的不滿發洩完才准掉淚!她恨恨的警告自己。

  深吸了口氣,確定不會再中途哽咽不能成語,她抬頭張唇預備將未說完的怨氣一口氣吐盡。

  第一個字尚未逸出唇瓣,即已被密密封住。

  她愕愣,只能瞠大眼瞪著眼前的大特寫,腦漿轉瞬又變成一團漿糊。

  「你很想我?」

  他的唇與她保持著似有若無的距離,在張合之間,不經意的摩擦。

  只要一張唇,她就會碰著他了,這樣的親密讓她心悸,一句話也說不出。

  「非常……」長指劃過她紅豔的唇,「想我。」

  他為什麼要突然親她?為什麼要用這麼曖昧的姿態跟她說話?他想測試什麼嗎?

  他的親吻是否具有意義?他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吻上她的唇的?

  深吸了一口氣、兩口氣、三口氣……她是邏輯性良好,腦袋有條理的經濟系學生,她要一條一條的跟他問清楚,一件一件的跟他談明白。

  她退後了一些,爭取一些距離讓她有能力抗辯,「我……我……我幹嘛想你?」不對!不對!她要問的不是這個。

  「因為你不能沒有我。」他往前。

  「胡說八道!沒有你,我還是活得好好的。」她又退後。「不然你以為我這兩個禮拜是怎麼過的?喝西北風嗎?」天啊!為什麼她還是用很不理性的態度跟他吵起來?

  沉著點,傅意湖!

  「真的?」他挑眉,眼匠寫著不信。

  「當然!」她並不是要做這種意氣之爭啊!

  他忽然微笑,「沒有我你也可以照顧自己,我不在你也不會想起我,那我可以放心的走了。」

  他的意思是……「不回來了?」臉頰因惱怒而漲滿的血色褪去。

  「回來幹嘛?」

  她狠狠咬著唇,用力得唇色與臉色一般蒼白。

  「改掉你這壞習慣好嗎?」他一直不喜歡她淩虐唇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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