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古亭葳 > 溫柔小辣椒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
「你才哭了!」她憤然抬眼瞪著他。她眼眶的確是紅的,不過是氣得發紅,與淚水無關。 「真愛生氣!」他笑,手撫上隱的浮現巴掌印的臉頰,「痛喔?」 「不用你管!」拍掉頰上的手,不料另一隻手又黏上來。 「我偏愛管,詠春妹妹。」 他喊她「詠春妹妹」的音調噁心得讓人心頭髮寒。「這時候才想當大哥哥?你不是很反對他們結婚?」 「是啊!」他收回手,往樓上走去。 閉眼、保呼吸、咬牙、深呼吸、咬牙、睜眼……大特寫霍然占滿整個瞳眸。嚇了一跳的她腳步一個不穩,往後摔了下去。 尖叫聲才到唇瓣,手就被拉住了。 「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麼內心話想跟我說?」他故意不將她拉正,使她僅有腳尖踮在樓梯上,整個人幾乎是懸在半空中。 她本來想告訴他,阻礙別人愛情是會受到報應的,可現下的情況,她猜她的詛咒一出口,先死的會是她。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製造危險的情勢,讓她不得不屈服,說不定他還會以此要脅她!胡詠春心裡很有把握。 「我沒有話要跟你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你很贊成他們結婚?」 「為什麼不?」快把她拉正啦!惡劣的男人! 「這麼迫不及待想當我的妹妹?」 「誰想當你妹妹啊?要不是剛好我媽媽想嫁的人是你爸爸,我才不想又喊一個非親非故的哥哥!」她伸出舌頭,做出噁心想吐的動作。 「喔?」 她為什麼覺得好像看到他稍稍滿意的表情? 「我先跟你聲明喔,我並不反對他們結婚。」該死的男人,竟然又把她放下了一些些,害她原本還可以碰到樓梯扶手的指尖,這會兒離它好遙遠。「快拉我上去啦!」他只要手一松,她非摔個腦袋開花不可。 「其實你一點也不想看到你母親再嫁。」嚴於臣很篤定的說。 是又怎樣? 「我也不想看到我父親再娶。」除非對象是她媽媽以外的人。 她懂了,「我不會跟你聯手。」 「我會讓你跟我聯手。」他說得好有把握,讓胡詠春好想好想揍他兩拳。 「你可以鬆手讓我摔死,我不會屈服於你的威脅的。」她可不是被嚇唬大的。 「我知道。」 既然知道,他打算用什麼伎倆?胡詠春疑惑的看著他。 「冰玹下來了嗎?」胡媽關切的聲音傳來,嚴於臣立刻將她拉上來。 「等等。」他轉身走上樓去,獨留胡詠春錯愕當場。 她……她沒弄錯吧?剛剛他拉她上來的時候,唇是不是有碰到她的? 「詠春?」胡媽拍拍胡詠春的肩,把她嚇了好大一跳,「你在發什麼來?你臉好紅,發燒了嗎?」 「沒……沒有!」她躲避著媽媽關心的眼神,「我去……」本想去叫胡冰玹下樓,卻又想到嚴於臣此刻也在樓上,連忙改口,「我去門口等你們。」 「詠春。」胡媽聲若歎息,「答應我,別再跟你妹妹打架了。」 「嗯。」胡亂點點頭,她奔往樓下。 她今晚一直心神不寧。 吃飯的時候,下意識的會偷偷研究嚴於臣的表情動作,卻又在他不經意與她四目相接的當下,速速移開眼去。 她應該是弄錯了吧? 因為他看起來和平常沒啥兩樣。與她說話時有著明顯的疏離,但當無人在場的時候,仿佛要將顧全兩個老人家面子的委曲求全全數奉還,不帶任何炮火味的欺負她。 胡詠春呆坐在庭院中的長椅上,望著天上稀落的星、朦朧的月,任寒冷的晚風不斷的在她身上製造寒顫,看能不能讓她明顯過熱的腦袋降溫,思緒可以清楚一點。 是他? 不是他? 與他相處時間愈久,腦海裡那分崩離析的記憶就愈來愈清楚。只是對他的五官還是一片模糊,甚至連他到底有多高,她都記不得了。 也許他們只是相似的兩個人吧?所以才會勾引出她久遠以前的回憶,畢竟那傢伙到,後來連名字都沒告訴她,要不然,她也不用問過自己一次又一次,試圖在他身上找出線索來。 而不管是不是他,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再一次攫住了她的心思,讓她的心神隨著他而轉,三不五時就會牽掛著他,舉手投足意識著他的目光,尤其是那不確定的一吻,害她今晚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難得的安靜不多話,一個勁兒的猛扒飯菜。 冷風忽地狂掃,凍得她忍不住縮起脖子,像極了一隻畏寒的烏龜。終於耐不住徹骨寒風的她,站起身來走向屋子。 這麼冷,她待在庭院幹嘛? 趴在陽臺上,嚴於臣興味盎然的望著一會兒歎氣、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像死了一般癱在椅子上的胡詠春。 身上僅著一件毛衣的她至少在庭院裡待了有十分鐘之久,這使得天生怕冷、工作中途來陽臺透透氣還得裡上大衣的嚴於臣萬分佩服。 本想開口問她「不冷嗎?」,不料一陣突如其來的冷風差點將他凍成冰柱。 好奇誠可貴,生命價更高,連忙將問句咽了下去,直起身子打算離開快將他凍斃的陽臺;誰知厚重大衣的袖子打中了陽臺上的小盆栽,直直掉落,在打算回屋的胡詠春腳前摔個粉碎。 胡詠春愕然瞪著花盆屍體,嚴於臣愕然瞪著全身僵直的胡詠春。 胡詠春抬頭,目光淩曆掃過罪魁禍首。在與他四目相接的同時,移了開眼。 她幹嘛總是不敢看他啊?她從來不是這麼容易害羞的人啊,難道是人到了一個年紀,就懂得矜持了嗎?真是好笑!況且萬一讓他察覺有異,難保他不會抓住機會用力嘲笑。 於是她又將目光移回去,以更兇狠的目光膠著他。 「你——」有沒有受傷?還沒說出口呢,胡詠春的質問就先殺了過來。 「你故意的?」她的目光看起來像他剛殺了她一家五口。 上天明鑒,他就算想殺人也不會在自己家裡動手,還來個罪證確鑿。 「不小心的。」他淡淡的回道。 他快冷死了,沒心思跟她鬥嘴。 「最好真的是不小心的!」胡詠春繼續與他目光對峙。 是不是他得開口道歉,她才肯放他入屋?想想的確是他有錯在先,而且他的腳已經開始失去知覺了。 「對不起。」那本該十分具有誠意的道歉,在經過她的目光洗禮之後,變得有些敷衍了。 「對不起就夠了嗎?」 「如果你覺得不夠,我還可以以身相許。」他真的是被凍壞了,這種老笑話他也說得出來。 胡詠春臉突地一紅,「我才不希罕。」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