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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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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二。」天街秀子緩緩從內堂裡走出來。「我聽說水龍失蹤了,你稍安無躁,再多派些人去找就是。」 看到她的寶貝兒子為了個低下女人如此心急,天街秀子的不悅油然而生,她慶倖自己已經將水龍給解決掉了,從今以後,她可以高枕無憂。 「您知道嗎?水龍她懷了我的孩子!懷了我的孩子!」他激動得無以復加,那是他的妻、他的骨肉呀。 「是嗎?」天街秀子假以關懷道:「那麼,我們一定要趕快把她給找到,讓她一個人在外頭,那太危險了。」 真二煩躁的擰著眉。「但我不知道她在哪裡,找人的行動一點頭緒也沒有。」 天街秀子安慰道:「真二,你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我看水龍不是命薄的人,她會沒事的。」 哈,天寒地凍又受了重傷被丟在路旁,她會沒事才怪,恐怕現在已經凍成冰人了,就算現在真二找到她,已回天乏術嘍。 從日本飛望臺灣的頭等倉中,耀淇安安靜靜的望著窗外的白色棉絮,她手裡握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而旁邊則是泯柔陪著她。 她的傷已經大致好得差不多了,而她也知道了自己懷孕一事,然而她什麼都沒說,任由他們安排她回臺灣。 「淇,你在想什麼?」泯柔擔心地問。 耀淇自從上了飛機就一言不發,她實在猜不透耀淇此刻的想法,耀淇對她失蹤的這段日子毫無印象,她只記得當時在銀座路旁被人用不名物體重擊後腦,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她又去了哪裡,她一概不記得。 耀淇將眼光調回,淡淡地道:「什麼都沒想。」 「是不是在煩惱你腹中胎兒的問題?」泯柔難以理解地說:「淇,我不懂,你才懷孕兩個多月,還可以做人工流產手術,況且在日本手術很方便,又沒有人會認識你,為什麼你要留下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唉,耀淇這麼做,不啻是在拖累她自己的未來呀,他們全為她的決定捏了把冷汗。 耀淇沉默地啜了口咖啡,沒有回答。 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來路不明的孩子,那是她龍耀淇的孩子,她龍耀淇的孩子。 「淇,你說句話呀!」泯柔歎了口氣。「你這樣什麼話都不說,真把我們給急死了,你要是難過,你可以哭出來,幹麼憋著……」 耀淇看了泯柔一眼。「讓我靜一靜好嗎?」她語氣平板,聽不出任何感情。 「哎呀!你——」泯柔又氣又急,但是她拿耀淇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耀淇變了,過去,耀淇雖然對任何人事物都冷漠,但還會跟她談談心事,可是現在耀淇心裡在想些什麼,她一個字都不肯透露,既神秘又詭異,而且更冷漠了。 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耀淇的肚子會越來越大,到時勢必休學,對於重視學業如命的耀淇來說,又會是一個致命傷。 到底耀淇的孩子怎麼來的?若耀淇永遠地失憶下去,這將變成一個懸案,一個永遠的謎團。 第九章 回到龍門的耀淇鬱鬱寡歡,幸而每個人都能體諒她現在的心情,她向來心高氣傲又待人冷淡,現在突然懷了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回來,她自然心情低落。 嚴駿將一切看在眼底,也心疼在心底。 「耀淇,喝杯牛奶。」嚴駿體貼地為她沖了杯媽媽速體健,這是他知道耀淇懷孕的事後,主動為她準備的。只要她來水門,他一定早晚各為她沖泡一杯,讓她補補身。 耀淇已經休學了,她現在不是在水門,就是窩在龍門祖屋她自己的房間待著,很少出去,也很少開口。 「謝謝!」她沒有拒絕嚴駿的好意,很快地將熱呼呼的牛奶給喝完。 喝完牛奶後,她繼續翻閱水門的報告書,看看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水門有什麼事發生。 「耀淇,都八點了,你還不回去休息?」嚴駿替她合上卷宗,一個孕婦是不適合太大的工作量的。 「我有分寸。」她知道嚴駿關心她,可是她並不覺得累,反而是回到龍門後,她要面對的關切更多,那也是一種壓力。 自從她從日本回來之後,她的兄姐們都怕她想不開、尋短見,連澄澄都特意從香港飛回來臺灣住,目的就是為了看好她。 她的那三個嫂嫂更離譜了,每天每個人都在三更半夜輪流去敲她的門,美其名是為她送消夜,或者看她有沒有蓋好被子,事實上她知道,嫂嫂們都她那些兄長派來的。想當然耳,他們也是為了怕她自殺,所以才這麼做。 她是這麼懦弱的一個人嗎?她知道未婚生子在臺灣的風氣還不算開放,可她準備這麼做時,也同時準備好了去承受那些異樣的眼光。既然她有勇氣留下孩子,那麼她就有勇氣生存,不會輕言死亡的。 嚴駿苦笑。「從早上六點你就坐在這兒了,現在已經過了十四個鐘頭,你這叫做有分寸?」 耀淇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累的話,你可以先回去休息。」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嚴駿又生氣又心疼,他知道耀淇此刻心裡一定很苦悶,他有心想幫她,想愛她,可是從日本回來之後,她卻一直冷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教他無從幫起。 「嚴駿,不管你是什麼意思,我都想把這些卷宗看完,如果你想留下來,那麼請你不要吵我。」 她淡漠地說完以後,不再看他半眼,眼神直接回到卷宗上去了。 嚴駿發現自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過去他已經對她很沒轍,更何況是現在,耀淇渾身像有刺似的,半公分都靠近不得。 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者多嘴的,耀淇未婚懷孕的事已經傳得滿城風雨,最近甚至還有謠言,指耀淇是在日本被不明人士強暴,所以懷孕。 這些傷人的謠言,敏銳如耀淇,她一定早有耳聞。 但,她表現得很不在乎,就好像她不是那個當事人似的,她這種異常的反應,教他們每個人都擔心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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