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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黑灼看了她一眼。「跟我相處很難受嗎?」他知道他不是個容易相處的人,不過也沒那麼糟吧?!

  以節笑了笑。「是有那麼一點點啦!」

  黑灼挑挑眉,她還真誠實。

  班機在跑道降落之後,旅客魚貫地走出機艙,美麗的空姐在夾道兩旁微笑目送旅客,看著這一幕,以節無端地愉快起來。

  「知道嗎,我的願望曾經是當一名空姐。」以節對走在她旁邊的黑灼說道。「每天可以在不同的地方飛來飛去,還可以去世界各大都市遊玩,工作兼顧娛樂簡直太美妙了。」

  「空姐不過是高級女傭。」黑灼不以為然地說。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你也不能否認當空姐的樂趣真的很多。」她沒有反駁他,只不過說明她自己的看法罷了。

  「樂趣?」他嗤之以鼻地一笑。「你指的是全球每個城市都有情人這種樂趣嗎?依你豪放的程度,也難怪你會喜歡當空姐。」

  她臉一綠。「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人怎麼這麼難相處,她試著與他談天,他卻動不動就刺她一刀,她真懷疑他是不是自小孤獨一人長大的。

  「你不會忘了我們的第一次是怎麼開始的吧?」那天他們萍水相逢,她就大膽地邀他做愛,他不認為她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

  以節瞬間羞紅了臉。「那……那是意外。」

  她懊惱地想,人真的是不能犯錯,否則會被調侃一輩子,喏,她就是嘍!

  兩人隨著旅客陸續下機後,看看四周,以節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她難以置信地說:「奇怪,中正機場什麼時候改成這個樣子了?」

  她只離開臺灣八天,又不是八年,機場沒理由一下子變了模樣呀?

  「這裡不是中正機場。」黑灼驀然冷靜地回答她。

  适才他已經發現不對勁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並沒有出聲張揚,此時他不希望引起敵人的注意。

  「不是中正機場?」以節莫名其妙。「我們不是從雪梨搭機回臺灣嗎?」

  「聽好,我們被設計了,上了不該上的飛機。」黑灼不動聲色,低聲說。「這裡是東京機場,我們在日本。」

  「日本!」明知道不應該張揚,以節還是在驚詫之下,微微揚高了聲音。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保證說可以帶她回臺灣嗎?為何現在他會到了日本?哎哎,虧她還那麼相信他。

  「鎮靜點。」他不悅地掃了她一眼。

  以節潤了潤乾燥的唇,又忙不迭的點點頭。「好,好,鎮靜,我知道,我儘量試試。」

  黑灼一語不發的帶著她走出機場大廳,出了大廳,外頭是東京的深夜,就在他們將摘掉的墨鏡重新架上鼻樑之際,幾名原本在他們旁邊打轉行走的旅客突然朝他們襲近,在一瞬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老天!」以節絕望地在心裡喊,看來她是沒命過今年的生日了!

  「黑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的主人想見你。」一名操著生硬國語的男子,低著嗓子對他說。

  黑灼可以感覺到至少有五把槍抵著他的背脊,他挑了挑眉問:「你們是誰?你們的主人又是誰?」

  人在江湖難免結怨,只不過他想不出有誰這麼大膽敢挑上黑蠍盟,然而這裡是日本,難道真是合劍流的人幹的?

  不,不可能,憑黑蠍盟與合劍流素來友好又源遠流長的交情,怎麼說主謀都不會、也不該是合劍流。

  他撇撇唇,反正謎底總會揭曉,他倒要看看是誰在公然對黑蠍盟挑戰。

  車子飛馳在公路上,即使在深夜,東京的馬路上依然是車水馬龍。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在東京郊區一棟風雅的大宅邸之前,古銅色的屋簷,瓔珞燈掛於簷下,門前有兩株蒼勁綠樹,院裡燈火通明,裡頭的人似乎都在嚴陣以待,尚未就寢。

  黑灼下了車,前有人引路,以節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這種好像電影「教父」的氣氛是她生平第一次遭遇到,她緊張得手心裡全沁著汗珠。

  黑灼沉穩地步入廳堂,他知道等他的人既然如此大費周章地將他設計來此,必定會以真面目見他,他毋需猜疑見不見得到主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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