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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在他黑暗的世界裡,他從不曾接觸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儘管知道她心懷不軌,他卻開始對她有好感,欣賞起她來。

  逐漸的,他們越來越熟悉,他也越來越習慣有她相伴的日子,甚至於,她的表現讓他有種錯覺,他會以為她真的愛他,而不是虛情假意而已。

  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揭穿她,想開口問她為什麼這麼陰險,但想到他自己,反正他是不能愛女人的,又何必多此一舉問她呢?

  終於等到海幫突襲黑蠍盟那天,那個機會令他忍心拋下她在海幫不管,並且故作冷漠不去營救。

  其實他始終不能騙自己,他何止想去海幫救她,他更想永遠將她留在身邊!只是她不知道,而且一定很恨他。

  如果他是一個平凡人,他會很珍惜與研卿的情緣,只可惜他不是個平凡人,他的肩上有太多枷鎖,他無法給研卿幸福的。

  她不會原諒他的,不會……

  驀地,包廂的門被推開了,褚黑蠍緩緩走了進來,他深沉的眼眸盯著黑燃看,有痛心,有震怒。

  「你這是在幹什麼?樹立你當幫主的模範嗎?」褚黑蠍忍不住開口教訓,他風聞黑燃已經在夜來香連喝了幾天酒,他特意過來,沒想到是真的。

  「我沒事。」黑燃知道自己還清醒得很,酒精無法麻醉他的靈魂,也不能療治他心口的傷。

  褚黑蠍研判性地看著他。「真的沒事?」

  就算黑燃高興他自己當了幫主,也沒必要這樣夜夜買醉慶祝,唉,年輕人就是這麼衝動不理智。

  黑燃點點頭。「真的。」

  褚黑蠍相信了。「那麼,你明天早上跟我一道搭機去西西裡島,我要與克利斯會面。」

  西西里——

  這個地名教他的心糾結,他與研卿就是在那座島上認識的,在酒店前,他將她拎回了飯店房間……

  看到黑燃沒事,褚黑蠍離開了,一直待在門外的屠天捷倒走了進來。

  「燃哥,去找卿卿吧,既然你這麼痛苦,又何必勉強自己呢?」屠天捷覺得黑燃簡直就是在虐待自己,找一個自己愛的女人有那麼難嗎?何必要面子嘛,拉下臉來又何妨?

  「你不懂!」黑燃又繼續灌酒。

  他要喝醉,醉了可以忘卻許多煩惱,所以他非向酒精借點麻木不可,因為清醒,實在太叫他難耐了!

  中正國際機場。

  黑燃與褚黑蠍帶著二十名保鏢人員隨行,準備搭機前往西西裡島,這次他們要與克利斯談談兩大幫派合作的事宜。

  在貴賓候機室裡,褚黑蠍得意地品著咖啡,他對黑燃道:「如果這次和克利斯的合作談成了,屆時黑蠍盟的勢力會越來越大,燃,你的地位也會相形的越來越崇高。」

  昨晚在夜來香酒店,他聽到一些流言,說黑燃是為了女人才搞成這樣,這傳言大大的讓他不悅。

  難道黑燃還與那個女孩子有來往?這是他不樂見的。

  現在告訴黑燃未來的遠景,無疑也是藉機收買人心,讓他好好對黑蠍盟效力,他現在最怕黑燃步上與黑熾同樣的路子,那才真會讓他痛心疾首。

  黑燃抽著煙,緩緩地道:「據我所知,想和克利斯合作的還有日本三合會。」

  「沒錯。」褚黑蠍老謀深算,胸有成竹的說。「但我知道克利斯最後一定會選擇黑蠍盟。」

  「您這麼有把握?」黑燃問。

  褚黑蠍對他這個義子大概也是同樣那麼有把握吧。

  自從十五年前褚黑蠍為了救他而車禍,導致右腿殘廢,小腿必須截肢戴義肢之後,他就已註定永遠要當褚黑蠍的棋子了。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華燈初上的夜晚,褚黑蠍帶著他們四人到飯店吃飯,在飯店門口,有輛汽車突然打滑朝他衝撞過來,褚黑蠍見狀,毫不猶豫的將他推開,自己受了那一墼。

  往事歷歷在目,如果不是他的義父,或許他已經不在人世,也或許早已成了個殘廢的孤僻小孩。

  褚黑蠟對他長期的養育之恩,他沒放在心上,反而是那次代他受傷,他相當震撼。

  驀地,黑燃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

  他清了清喉嚨。「我是黑燃。」

  「燃,我是黑熾。」黑熾的聲音從彼端傳來。「我知道義父在你身邊,但是聽好,研卿兩個小時後要做流產手術,她要拿掉你們的孩子,我和方舞都希望你能去阻止她,她在台長醫院婦產科的手術室,你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朱墨兒最後還是向方舞求救了,她拗不過研卿的脾氣,又深怕這次的手術會對研卿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最後她只好打電話向方舞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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