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宮綾 > 魔幻郎君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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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吐納了許久,身體的疼痛逐漸減輕了些,但因傷勢過重,還是無法運用法術通知狐族的同伴。他轉念一想,待在這小女孩身邊似乎也是個挺不錯的主意;望著腳上的金煉,它溫柔的愛撫那兩個小字,「梓欣,好可愛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此時,梓欣正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碗瘦肉粥進來。「咦,你已經可以起來了啊!正好,來吃點東西吧,這碗粥可是我哀求了好久,陳家嬸子才肯在熄火之後又為我煮的,你一定要全部吃完才行。」 趙鈺沒有異議,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趁著她趨前喂他之時,他閃動著晶瑩的紫眸細細打量她。她有一雙靈活生動的大眼睛,可愛、微翹的小鼻子底下是張紅豔的小嘴,她不算挺美,但就是有一股純真善良的氣息,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親近她。 梓欣開心的笑了,趙鈺心動的發現她的雙眼眯成半月形,使那張俏臉更添幾分柔媚。 「太好了,你全喝完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怕會弄痛你,都不敢睡在床上吔,害得我腰酸背疼的,今天總算可以一起睡了!」 什麼?!她要和他一起睡?雖然她只是個小女孩,但他總是個「男人」啊! 大宋禮法甚嚴,要是讓人知道莫家小姐曾和一個大男人同床共枕,那她這輩子就休想嫁人了!趙鈺不可思議的猛搖著頭。 「喂,你很沒有同情心吔,你忍心再讓我睡桌上嗎?這是我的床吔!而且我們都是女生,躺在床上說悄悄話不好嗎?過去,過去,我要上來了啦!」不由分說地,她把它挪了進去。 趙鈺認命地歎了一口氣,反正他這個母狐是當定了,只要她別後悔就好! 咦,她竟然在脫衣服?!這還了得?和她同床又見了她的身子,那他這輩子不都得和她綁在一起了嗎?趙鈺連忙閉上了雙眼,雖然她只有八歲,可禮法不能不顧。 梓欣吹熄了燭火,高興的摟著白狐溫暖的身子,嚇得趙鈺連大氣都不敢吐一下,只能緊閉著雙眼任她摟抱。「太棒了,我有一個玩伴了!從小,我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們都不願意跟我玩,嫌我是個野丫頭,現在可不同了,我有你這個好朋友陪伴。對了,我要給你起什麼名字好呢?」 趙鈺心中頓時揚起萬千柔情,原來她是那麼的寂寞,想來她也沒上過學堂吧?他暗自發誓,總有一天要把他會的全都教給她。 方才他已大略瀏覽過他這三天所住的房間,不禁為這裡的簡陋感到心疼。 這屋裡只放些簡單的家具,連梳粧檯都沒有,可見她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小姐。 從小,他不是身處皇宮就是待在美得超凡的狐仙洞,哪裡住過這種簡陋的地方,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梓欣欣喜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它的思緒,「有了,既然你有一身雪白的毛,我們又是在下雪的季節遇到的,為了紀念,也為了讓你名副其實,我就叫你雪梅好不好?雪梅,多好聽的名字,佩服我的聰明吧!」 趙鈺一聽,差點從床上滾下來。雪梅?!虧她想得出來!唉,堂堂一個狐仙洞傳人、當今的二皇子,竟被一個小女孩如此稱呼,這事要是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幸好他法力尚未完全恢復,使不出傳心術,要不然讓族中的人尋來,見到這情景不笑死才怪! 莫剛甫從當鋪回來,便聽到女兒房中傳來清脆的笑聲,他頗感好奇,便循聲而來一探究竟。 莫家的先祖莫邪也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在戰國時代,幹將、莫邪兩夫妻所鑄的利劍削鐵如泥,人人爭相收購,他們的殉劍精神也一直為後人所傳誦,後代子孫更是繼承了祖先執著的特性,莫剛自然也不例外。他成天沉浸在煉丹取藥、長生不老之說當中,為此散盡家產也在所不惜。 忠厚老實的莫剛雖不曾寄望女兒能如男子般功成名就、光耀門楣,但卻十分篤信女兒三歲時,算命先生所說的話── 「這個小女孩一生的際遇非比尋常,她有當皇子妃的命,卻也有血光之災;婚姻會幸福美滿,終至白首,但也是災難重重。最重要的是,她與狐有緣,這是天意。」 瞧,此刻被她抱在懷中的不正是一隻白狐嗎?他倏地推開了門。「欣兒,你……你手中抱的可是比家最近四處搜尋的小白狐?」 趙鈺全身繃緊了,絲毫不敢放鬆的盯著莫剛。梓欣注意到白狐的不安,忙用小小的手臂護住它。「爹,您別這麼大聲嘛,都嚇到雪梅了!」 「雪梅?!」莫剛一頭霧水。 「就是它嘛,您瞧,它是不是很漂亮呢?雪梅是我的朋友,您不可以把它趕走,要不然我就不理爹了。」梓欣機靈地做著小小的威脅。 莫剛雙眼一翻,把房門關上後才走進來。「欣兒,你知不知道比家的人不是好惹的啊!若是讓他們知道你燒了淩雲園,只怕我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就算有長生不老丹也無濟於事。」 梓欣伸伸小舌頭,扮了個鬼臉,引得父親莞爾一笑。「您不說、我不說,雪梅更不會說,有誰會知道?爹,我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朋友,您一定要幫幫女兒!」 莫剛聞言心生不忍,臉上原本嚴厲的線條也柔和了許多,「算爹說不過你,你總有一大堆的至理……哦,天哪!你喂它吃什麼?這可是上好的人參,好幾兩銀子才買得到一錢哪!」他實在心疼極了,不由得瞪向那無辜的小白狐。 趙鈺不屑地別過臉去,這種東西在他那裡,成千上萬地堆在倉庫裡沒人要呢,而這男人竟那麼小氣,若不是看在他是梓欣父親的份上,非教他吃點苦頭不可。不過,由他不舍的神情看來,他們家可能真的很窮,在他傷勢痊癒離去之前,應該可以幫幫他們。一想到傷好便得離去,他的心就像被一根細絲拉扯著,讓他痛苦莫名,而且這種感覺一天強似一天,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爹,您別光說我,您自己還不是一樣,每次一煉丹,就花大把銀子去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最後還不是都沒有成功,也都浪費掉了。」梓欣不服氣的嘟著嘴,指責父親的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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