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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這兩個人八成上輩子仇恨結很深,否則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們之間形同水火的火爆關係。

  「神秘什麼呀,不過就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傢伙罷了!」神秘是沒有,神經倒是很有可能。「我忘了補充,那個傢伙還有一把賤骨頭,興致一來還喜歡被人使喚糟蹋呢!」溫玲良沒好氣的瞪了「某人」一眼。

  眼看妹妹又要開口和溫玲良杠起來,褚妙舞趕緊在桌底下握住她的手,「難道你真的認識那個集團繼承人?」

  胡野望忽然熱切地端著自己的盤子湊上來,「大老闆,你要不要嘗嘗我這一盤的味道?」

  她冷淡地睇了他一眼,「不要!」注意力再度轉回溫玲良身上,「你知道他是誰嗎?」

  「哇,這杯水好清甜啊!我剛剛怎麼沒發現?大老闆,你要不要喝一口?」

  溫玲良憋著笑,看好戲似的笑睇好友企圖轉移話題的舉動。怎麼,這個話題讓你不安啦?

  胡野望回瞪一眼。你要是不小心吐出什麼,我馬上把你卷成麻花從窗口丟下去!

  赫,瞧瞧這傢伙的眼神,他可是認真的呢!溫玲良忍不住湊近好友的耳邊,笑聲悄語,「你欺瞞她那麼多事情,難道還差這一件嗎?」

  胡野望沉著嗓音,清晰地吐出每個字,「除非你像守喪似的安安靜靜吃完這頓飯,否則休想再拿到一張我的圖稿!」

  喔哦,有沒有這麼開不起玩笑啊?連殺手鐧都拿出來用啦?!這也讓他足以意識到一些事……「說真的,你這麼擔心褚妙舞發現你的秘密是為了什麼?」忽地收斂訕笑神情,一臉嚴肅。「是因為害怕她終於發現你欺騙她,一氣之下跟你劃清界線嗎?」

  胡野望顯然不想討論這個話題,「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自己知道它之所以重要的原因是什麼。」溫玲良忍不住白了好友一眼。原以為這個傢伙只是因為一時好玩,所以甘心紆尊降貴的待在褚妙舞身邊要寶賣笑供她差遣,難道並不是他所想的那麼單純?

  「噯,你們兩個想要親熱的講悄悄話也看一下場合好嗎?」

  褚清歌受不了的翻著眼,「也不想想你們這樣,讓我跟我姐很不自在耶!」兩個大男人頭頂著頭的竊竊私語,要她怎麼吃得下東西嘛!

  「我們沒怎麼樣啊!」胡野望立刻退開好友身邊,拉開距離,同時望瞭望褚妙舞,只見她旋即撇開頭默默喝水,他連忙伸手輕扯她的衣袖,軟聲說;「我跟老溫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關我什麼事?」

  凝睇她回避的側影,胡野望在心底大大地歎了口氣。能怪誰呢?誰叫當初自己犯賤,就算她們誤會他和溫玲良是一對情侶,那也是自己誤導她們的。唉,此時此刻。除了歎氣,還能如何?

  之後,服務生陸續替他們端上主餐、甜點,每次只要服務人員走近,胡野望就會下意識的低頭、撇臉,次數之頻繁終於引起了褚清歌的注意,「你是怎麼了?吃頓飯遮遮掩掩的……你曾經在這裡用餐不付錢啊?」一副擔心被服務人員辨認出來似的。

  「並、沒、有!」胡野望沒好氣的瞪了好友一眼。是誰害的?今晚這一餐大概是他有生以來最難下嚥的一次了!

  「你就放自然一點吧,越遮掩反而越引人注意,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溫玲良得意竊笑,擺明瞭看好戲的模樣。「再說餐廳經理又不是剛好都挑這個時間出來巡場,你緊張什麼?」

  胡野望懶懶地拋去一眼,已經懶得理會這個幸災樂禍的爛傢伙,只是每當一道菜端上,就直覺的替褚妙舞事先張羅好,體貼的替不熟悉法國菜的她取出正確的餐具。

  「這是烤犢牛菲力裹鮮蘆筍佐雙色醬。」餐桌前,只見他熟練的重複方才服務生所念出的拗口菜名,「這道菜是主廚年初才剛研創出來的新菜色,普遍反應還不錯,你嘗嘗看。來,用這一副刀叉。」

  在遞出餐具的同時,他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竟然能夠將「服侍別人」的工作做得如此純熟自然,忍不住頓了一下,笑了出來。

  「怎麼了?」褚妙舞疑惑地看著他。

  他凝眸注視眼前這張秀麗嫻雅的容顏,失笑地搖頭。「沒什麼,快吃吧。」

  並不是別人。

  怎麼能說是「別人」呢?胡野望心知肚明。正因為對象是她,向來慣於受人服侍的自己,才會心甘情願的為她做一些從來不需要他去做的瑣碎小事。

  例如隨時注意她的需要,或者只因為她的一個皺眉而趕緊擠出笑話逗她笑。

  微笑凝視身旁女人進食用餐的側臉,看著她舉止秀氣的切開肉塊,再將它放進嘴裡細細品嘗,胡野望越看越覺得喜愛……驀地,他忽然湊近她的耳畔,「不要誤會我跟老溫的關係。」

  褚妙舞詫異的轉頭看他,旋即被那深邃瞳眸裡熠熠閃動的溫柔眷寵所懾迷。

  此時,一旁的褚清歌和溫玲良正熱烈展開他們今天第五十二場爭執辯論,雙方唇舌攻勢旗鼓相當、熱鬧非凡。

  趁著他們不注意,胡野望假借幫褚妙舞倒水的動作,益發地欺近她,直到他寬闊的胸膛幾乎要親昵地貼附在她的臂膀上。

  隔著衣裳感受他炙熱的體溫,褚妙舞發現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

  「相信我。」

  她以為自己就要沉溺在那一雙黑鑽般的邃墨眼神裡。

  「不要誤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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