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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已經努力了那麼久,一直以來總把它當成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是生活中唯一的目標,現在卻叫她看開放棄,談何容易?如果說放手是這麼的容易、如此的輕而易舉,那麼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又有什麼價值跟意義?

  低頭看著姐姐掙扎交戰的複雜表情,神情冷淡的褚清歌轉身「砰」的一聲躺回床上。「唉,早知道會有放棄的一天,當初我們根本不必做出那麼多努力跟犧牲!天知道咱們兩個為了守住那間工作室背負了多少壓力,甚至連青春都要賠進去了。這樣也好,早點結束、早點解脫!」

  這句話著實紮痛了褚妙舞的心,她霍地轉頭反駁,「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嘗試過,又怎麼會知道……」

  「對了,那個胡野望怎麼辦?」

  褚妙舞愣了一下,「什麼怎麼辦?」

  仰躺在床鋪上,褚清歌撩起一綹長髮繞在指尖尋找分岔,「昨天下午你把他轟走之後,那傢伙就沒再出現了……難道我們跟他就這樣結束?」

  「不然呢?」一提起他,褚妙舞就沒什麼好臉色。

  褚清歌悄悄瞄了她一眼,「你真的覺得沒關係?不再見到他也無所謂?以後再也看不到他在你面前要寶逗你笑嘍!」

  原本正想起身走向盥洗室的褚妙舞停頓了一下,以質疑的眼神看著妹妹。「別告訴我你喜歡他?」

  褚清歌也同樣以審視的眼神瞅著姐姐,似乎是想確定她臉上的吃驚表情是否出於真心。

  恩,看樣子姐姐對於胡野望是真的沒有任何緋色邐想,這才放開了指尖的髮絲,悄悄藏起唇邊的一抹笑。「沒有啊,我只是剛好想到嘛!當初我們跟胡野望的雇傭關係說好了是到我們離開上海為止,可是現在卻提早結束了。」

  「結束了才好!那傢伙越看越詭異,誰知道他的腦子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別說是幸運星了,他根本只會礙事!不用等到離開上海就能脫離那個掃把星,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就在她說得激憤昂揚的時候,門鈴卻在這時響起。

  她們兩人迅速對望一眼。會是誰啊?

  褚清歌翻了個身,「你說會不會是那個胡野望?」

  褚妙舞直覺地皺起眉頭,一把無明火倏地往心口竄!「那傢伙還敢來?我去趕走他!」

  說真的,她越想越覺得那男人有問題!不但神秘兮兮,就連個性也滑溜的很,總是看他滿臉笑容、悠閒態意的模樣,尤其是那真誠無欺的純善氣質簡直讓人盡卸防備,可是越是和他相處卻越忍不住要懷疑,究竟他說的哪一句話才是真的?

  「賣笑。

  走向房門口的褚妙舞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兩個字。

  用這種字眼來形容一個大男人似乎有點不妥,但是……自古以來娼妓都是以賣笑來蠱惑男人,為的不外乎是貪圖他們的眷寵或金錢。

  那麼胡野望呢?

  打開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笑容誠摯、朗颯秀逸的俊美臉龐。

  刹那間,她的心竟沒來由地跳漏了一拍!

  「嗨,大老闆,幸好你們還在,我本來還擔心你們離開上海了呢!」

  褚妙舞凝視著胡野望那一張笑嘻嘻的俊臉,不斷的思考著,他求的是什麼?

  站在門口的他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審慎思索,手撐著門欄繼續愉快地說道:「我想昨天那件事也許對你很重要,所以試著做了一些補救。」

  他不可能是為了錢!

  褚妙舞在心裡迅速否決了這一點。這兩三天的相處下來,他一定知道她們姐妹倆其實距離山窮水盡的地步不遠了,所以留在她們身邊犧牲賣笑的目的絕不可能是為了錢。

  那麼,他所做的這些事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幾乎是分文不取的留在她們身邊,無條件的供她和妹妹使喚,難道就為了換取一天三頓的廉價盒飯?!

  「你看,這就是我說的補救。」

  說話的同時,胡野望得意得連眼睛都快眯彎了,只見他迅速往旁邊一退,接著皺眉,伸手拉扯對方,「你杵在那兒幹什麼?快過來啊!」

  褚妙舞困惑地順著他拉扯的方向望過去,驀地驚訝地張大了嘴。

  已經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溫玲良看見她這怔愣的模樣,原本就不是很舒坦的眉頭當場皺得更緊。「喂,我真的必須在這種大嘴老闆的底下工作嗎?」

  胡野望立刻掄拳敲了他的肩膀一記,「你囉唆什麼?我又沒強迫你,你可以別做啊!只是不管你要不要做,都不許你污蔑我們家大老闆!」

  「哇,狗腿!」溫玲良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卻也沒當場不爽走人。

  「才不是狗腿,」只見他神情一轉,抿著粲笑俯低了俊臉,近距離地盯著已從驚訝中回神的女人,示好的模樣和對溫玲良的齜牙瞪視截然不同。「我這是對大老闆的忠心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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