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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第十章

  他倆向法院登記結婚的消息,不知怎麼回事,竟不胚而走,氣得她眾大小媽們,揚言將包遊覽車去鬧場。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念在沈婕汝的分上,白皓勻暫時將這口氣忍下,但以他快意恩仇的行事作風,沈家的人最好有點分寸,否則他火力強大的還擊將不會太久。

  「現在怎麼辦呢?」按她的脾氣,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卷起袖管,回去跟那些五四三的閒雜人等大幹一場,打得她們鼻青臉腫兼頭破血流,看誰還敢過問她沈大小姐的婚事。

  「我們的婚禮可以簡單,但絕對要浪漫與莊嚴兼具。」白皓勻似乎已擬妥了B計劃。「到小白屋去。」

  「那裡?!」好是好,問題是若不在法院舉行,他們還得自己找證人和安排場地,不是太麻煩了嗎?回臺灣的機票都訂好了,從現在算起他們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耶。

  儘管她相信所有的困難到了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可,他再怎麼神通廣大,畢竟還是個凡人,況且,香港並非他的地盤,想吆喝幾個親信過來幫忙都不可能,他要怎麼讓婚禮浪漫而莊嚴?

  然,事實證明白皓勻的確不同凡響。

  當她披著用上千朵鮮花綴飾而成的禮服,來到小白屋門前時,立時被眼前這片繽紛似錦的花海震懾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玫瑰花瓣鋪設而成的紅毯從大門口綿延至玄關處,一進門,觸目所及盡是嬌妍欲滴的香水百合和鬱金香。在最底的牆上,掛著大大的一幅喜字,鋪著粉紅色錦緞的餐桌上燃著兩根紅蠟燭,桌面上則是一式兩份用竹簡雕刻成的結婚證書。

  這一切美得如夢似幻的景象令她怔愣良久,直到一聲爆響,漫天的彩紙從頭頂上方飄降而下,才將她的神魂硬生生地喚回。

  參與婚禮的賓客,僅有四個人,洪小慧跟莊以旭,和兩個十分出色但陌生的男子,白皓勻說,他們是他的好友,其中一個叫易吳勤,另一個拿著攝影機,長髮上束著一條褐色布巾的叫沃修洛。

  「原來你就是這棟房子最初的主人。」沈婕汝驚喜地看著易吳勤,感覺這男人有股特殊的亂世梟雄般的霸氣。「這麼好的房子,你怎麼捨得把它賣掉?」

  易吳勤臉上微微地抽動了下,「沒什麼,我即將移居臺灣,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很高興你成為它的新主人。」

  「你以前住過這裡?」

  「汝,人家是來參加婚禮的。」白皓勻向她眨眨眼,要她別問太多。

  易吳勤好像也沒有回答的意思,兩人的談話便止於此。

  「牧師已經在後院裡等了好一會兒了。」沃修洛低聲提醒白皓勻。

  洪小慧連忙向前幫忙拉起沈捷汝曳地的裙擺,並親昵地摟了一下她的腰。

  正巧一枝花的年齡,洪小慧穿著一身剪裁合宜的嫩黃色凡賽斯套裝,不但不嫌老氣,而且還散發著迷人的風韻。站在莊以旭身旁,女強人的氣勢全部沒了,只剩下嬌羞的女人味。

  「幾時來的?」沈婕汝低聲問。

  「今兒一早剛到。」洪小慧笑道。「你媽媽給了我電話,說為避人耳目,她就不來了,但她要我帶來她滿心的祝福。」

  「謝謝你,也謝謝媽。」洪小慧送她一組華貴的祖母綠項鍊和耳環。

  婚禮在牧師的福證之下,快樂的舉行。

  事後沈婕汝才知道,易吳勤不但住過那棟小白屋,它還曾經是他心愛女人的寓所,只不過後來不知為了什麼原因,他和他心愛的女人分手了。也許是害怕觸景傷情,所以才會賣掉它。

  在眾人極度的保護和保密下,她們設於半島酒店的喜宴,終於能在洋溢著喜悅和歡欣的氣氛下,圓滿的結束。

  回到臺北後,白皓勻藉口原來的房子不夠大,另行在東區買了一棟鬧中取靜的華宅給她當聘禮。

  沈婕汝瞭解,他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想避免他們家的人有事沒事就來騷擾,一方面是讓她和洪小慧住得近一些,彼此好互相關照。

  老公的體貼和細心,她當然是欣然接受嘍。

  住在這裡還有一個好處,她可以三不五時到居酒屋串門子和打牙祭。

  「喜餅?」道子和粟海雲高興的尖叫起來,「就知道有情人終將成眷屬。阿健,你快出來吃阿汝的喜餅。」

  今晚很反常哦,居酒屋裡的客人稀少得不像話,三三兩兩佔據著兩個方桌,吧台這裡則一個人也沒有。

  他們四個人圍著一園吃著沈婕汝特地從香港帶回來的餅乾和喜糖,像在開慶生會一樣,笑聲不斷。

  一旁的客人感染到他們的喜悅,也圍攏過來湊熱鬧,等白皓勻下班趕過來後,道子索性提議大家來個小型的party。

  柔美的樂音令大夥全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倆新婚的喜氣中。白皓勻擁著沈婕汝,栗海雲和一名熟識的客人大跳踢踏舞,道子因為勸不動阿健一起過來活動筋骨,只好和另一名客人湊合著跳,小靜也躍到吧臺上,來回煩躁的走動,像是因為找不到舞伴而苦惱。

  「你知道這裡有一塊石頭很特別,」水銀燈下,她抬起頭濃情蜜意地望著白皓勻。「你只要一手摸著它,一手想著心愛的人,就會美夢成真。」

  「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兒的?」他噙著笑問。

  「上回來臺北的時候,還沒找著我小阿姨,就誤打誤撞闖進這兒,然後就……」

  「亦即我們剛在香港鬧得不歡而散,然後又在機場不期而遇的那一次?」白皓勻揚了揚濃密的眉毛,恍然大悟,「原來你想當歌星是假的,我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沈捷汝赧然一笑,「不,我是誤入歧途找對郎。」甜蜜地偎入他懷裡,腳步輕巧緩慢地跟著他的舞步移動,霎時明白夫妻一體同心的道理。

  星期日的早晨,鬧鐘清楚指著十點正,床上兩個懶洋洋的人兒,卻仍閉著眼,依偎地躺在一起,享受由窗臺透進房裡的晨曦。

  臺北的八月天,其實是相當酷熱的,但由於冷氣的溫度調得恰到好處,因此即使兩具嗣體緊緊的膩在一起,也不覺得悶熱。

  奈何小茶几上的手機惱人的響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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