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官敏兒 > 誤入歧途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一走進辦公室,惴惴難安的心緒立時被成排的花海給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接著一陣掌聲響起,劉正傑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笑吟吟的朝她走來。

  沈婕汝注意到他頭上貼著塊紗布,上頭還滲出些微的殷紅,不知是血絲還是藥水,不過那顯然是她昨晚的傑作。

  「你今晚有空嗎?能不能撥冗和我共進燭光晚餐?」劉正傑肉麻當有趣的看著她,眼中不停的放出千瓦以上的電波,企圖蠱惑她。

  這是他的另一招詭計嗎?記憶中的他可沒這麼大的胸懷,這麼的……小人不計大人過唷,若非急於去見白皓勻,她鐵定會要出十八般武藝,好好料理他。

  「吃晚餐?沒問題,但請排隊,預約的人已經超過兩千人次。」 沈婕汝接過他呈上來的鮮花,轉手遞給陳慧華。

  他跟她裝熟的說:「阿汝,別這樣。」

  她猛地轉身,一掌拍向劉正傑的門面。

  「第一,不許叫我的小名,也不可以連名帶姓吼我,你只能稱呼我沈小姐。第二呢,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也請你自重,必要時,我會不惜玉石俱焚。第三……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做賊心虛的傢伙,以為這樣就可以將他醜惡的罪行一筆勾銷?這筆賬暫時記在牆上,等哪天她大小姐心情不好時,再好好跟他一次總結。

  來到白皓勻辦公室外,巧遇剛從裡邊出來的莊以旭,他一見到她,竟神色驚慌的把她阻擋在門口。

  「白先生正在接見重要的客人,你先等一會兒再進去。」 語畢,不等沈婕汝反應過來,即馬上將房門拉上。

  回到目己的座位,她好奇地問陳慧華,「什麼客人那麼重要,連見都不許見?」

  「是IFPI的人。」陳慧華埋首在打一份緊急文件,連抬頭看她都沒有的說。

  「IFPI的人到公司來幹嘛?」雖然她從不過問她老爸公司的業務,但對於國際唱片業協會並不陌生。

  「你不知道啊,白先生以前是該協會的執行長,現在仍任職常務理事,他們每次有重要會議,都會邀他一起參加。

  「哦。」莫名地,她心裡有著不安的感覺、白皓勻真是個謎樣的人物,不但具有多重身份,而且還都位居要職。

  怔忡間,忽見一大群人從辦公室裡頭走了出來,第一個映人她眼簾的就是白皓勻朗朗的笑顏。

  「沈婕汝!」這時應常瑞從錄音室探出半個頭,「過來一下。」

  「什麼事?」

  她的心思猶放在白皓勻和那群貴客身上。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他刻意壓低嗓音,問:『你說,劉正傑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下個星期二就要開記者會了,你們兩個要戀愛我不反對,但要有分寸,而且要低調,知不知道現在狗仔隊有多猖狂。」

  「我沒跟他戀愛,」她眼光有那麼差嗎?「是他……」算了,既然沒有實質上的損失,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之,那是個意外。」

  「是嗎?」應常瑞眯著暖昧的眼神瞟她,「我從另一個當事人口中得到的供詞可不是這樣哦。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劉正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 "住口!」沈婕汝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劉正傑有多齷齪你比我更清楚,想討好他就去幫他找個妓女,別拖我下水!」

  懶得跟這種人生氣,坐回她的辦公桌內,玩味著那群「高級」人士的來意,揣想著這與她老爸突然出現在臺北是否有直接的關係。

  今兒個一整日,她始終沒有機會和白皓勻多談幾句,連合約的問題都不得不暫時擱下。

  直到下班後,回到他的住處,兩人才有獨處的時間。

  「有件事我想問你。」剛經過悱惻纏綿的熱吻,他又迫不及待地引領著她更上層樓。

  「什麼事?」他忙碌地連頭都沒抬起來。輕輕撥掉她胸罩的勾勾。

  「那些……那些……」鼻息吹拂在他耳畔,久久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已隨著他奔赴一場華美的情欲盛宴。

  白皓勻汗水淋漓的伏臥在她身上,精疲力竭的他濃重的呼吸喘息不已,胸口強烈撞擊著她的。

  「去沖個熱水澡。」他滑向床邊,輕鬆地將她抱起,踱向浴室。

  「我有話跟你說。」她累慘了,趁著尚有幾分力氣前想先把事情弄清楚。

  「洗完澡再說也不遲。」橫豎他們有的是時間。

  熱騰騰的水流猶似無數雙溫暖的大掌,輕柔地落在她的四肢百骸,真有說不出的酣暢。

  白皓勻從背後擁住她,雙手自她小腹移向敏感的兩腿間,一番撩撥後,她痛苦地呻吟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地閃縮,但困在他懷中,她根本無路可退。

  隨著他營造出的激情頻率起伏,很快地又登上宇宙的縹緲處……

  沈捷汝陡然領悟,即使白皓勻真的和她老爸成了死對頭,她又能如何?她離得開他嗎?這結局,將會是如何?

  「有心事?」等到雙雙躺回床上,白皓勻仍依戀地貼著她柔軟的酥胸。

  「心事重重。」沈婕汝抱住他寬厚的臂膀,半帶著調皮的口氣說:「萬一有朝一日,我爸爸真成了你的老丈人,你將怎麼處置他?」

  白皓勻聞言,有數秒鐘的怔愣。

  「何以有此一問?」

  「理由很簡單,我爸爸壞透了,而你則嫉惡如仇,遲早你們會正式杠上的。」不想點破他和IFPI人員見面的事,想看看他做何反應。

  「我無法以私情了斷他,」白皓勻正義凜然的說:「若他犯了法,就該接受法律的制裁。」

  「你會親自將他繩之以法?」

  「我不是執法人員。」

  「如果你是呢?」她莫名的激動起來。這大概是一種天性吧,就算她老爸有再多不是,總是她老爸呀,白皓勻既然愛她,就該為了她網開一面才合情合理嘛。

  「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沒有意義。」

  「是嗎?」為何他炯亮的眼會閃爍著心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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