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官敏兒 > 誤入歧途 | 上頁 下頁


  「呃,我還有急事;那個,董事長等著我送這份重要的公文到會議室。」趙湯尼邊側著身體從她面前穿過,邊膽顫心驚的陪著笑臉。

  「站住!」她一個箭步躍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犀利的問:「你今天到馬場找白皓勻了?」

  「呃……」趙湯尼尚在考慮要不要據實回答,她已經撂下狠話。

  「敢說一句假話,我就讓你下十八層地獄。」膘悍狠戾可是她的優良家族遺傳,外人或許不明白其中的恐怖,趙湯尼卻是深受其害。

  「是的。」橫豎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和盤托出,省得遭到淩遲逼供。

  「你去找他做什麼?」

  「董事長說……」

  「廢話!我問你去找他做什麼?說重點!」沈婕汝握著從小妹桌上摸來的美工刀,架在趙湯尼的脖子上,恐嚇他。

  「去………去賄賂他。」他斜眼瞄著那把連老鼠都殺不死的美工刀,哭笑不得。「請他高抬貴手,讓大小姐順利進人前三名,怎知那傢伙敬酒不吃吃罰酒,還獅子大開口,想趁機敲詐一筆,所以就……」

  「就怎樣?」混賬,有話不一口氣說完,吞吞吐吐的急死人了。

  「董事長說,」擔心沈婕汝又要吼他,趙湯尼忙用手勢請她耐心把話聽完。「白皓勻肯定不知道他有多不好惹,才敢在老虎嘴邊拔毛,像這種人不給點顏色瞧瞧,他永遠學不乖。於是我就派華仔和阿堂去教他一點江湖規矩。」

  「結果呢?」瞧趙湯尼的臉色就曉得踢到鐵板了。

  「結果,華仔已經躺進醫院,阿堂則到接骨肺那兒報到,十天半個月怕下不了床了。」

  該死的東西!沈婕汝臉上頓時冒出三條又粗又大的黑線。難怪她會受此奇恥大辱,原來全拜她老爸和這群飯桶所賜。

  哼,嚴格說起來,那個白皓勻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否則又怎會開口議價。

  「大小姐你也別太生氣,董事長說,他已經想到萬全之策來對付那姓白的了。」趙湯尼狗仗人勢的說。

  「住口!把白皓勻的電話給我。」

  「我……沒有」

  「拿來!」沒有才怪,誰不知道他老爸身邊的每一個助理都是「專業人士」,趙湯尼最拿手的就是身家調查,只要是她老爸要找的人,他都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對方的祖宗八代。

  「好、好,給你、給你,但你可別——」

  他小記事本才掏出一半來,沈婕汝已整本奪了過去,快速翻到寫著白皓勻資料的那一頁,涮的一聲就撕下來。

  「我警告你,不准再動歪腦筋,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她一腳踩進電梯裡,忽又道:「去告訴我老爸,再敢亂插手我的事,當心我將他登報作廢。」

  「什麼?」電梯門已然合上,趙湯尼卻還在為她最後的那句話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章

  白皓勻下榻的半島酒店房間內飄散著濃郁的酒香。

  後天一早他就要搭機回臺灣了,管佑年特地前來送行,並邀他明天晚上一起餐敘。

  兩人坐在臨宙的沙發上,邊聊天邊欣賞維多利亞港日落黃昏的美麗景致。

  「管秘書和沈從聲熟悉嗎?」言談間,白皓勻突然話鋒一轉。

  「不是太熟,你知道的,沈老家大業大,眼界自然也就高了,我們這種小人物,很難跟他攀上關係。」管佑年的過謙之詞,聽進白皓勻耳裡,倒覺得像是為了撤清什麼。

  「聽說他最近在堅尼地道購進一塊地皮,預備大興土木蓋一棟超大型的電影城,準備在五年之內吃下香港、九龍兩地的所有客源。」白皓勻說話時不時盯著管信年,注意他瞼上的表情變化。

  根據他的瞭解,馬術協會秘書只不過是管信年掩人耳目的一個身份,實際上他還有另一重背景。

  「是的,我也聽說了,不過,他用的是他女兒沈婕汝的名字購地及建造,那個電影城是他送給女兒的生日禮物,並非外傳的那樣充滿野心。」

  「沈婕汝?」白皓勻腦海裡浮現一幅英姿煥發,騎著高大駿馬招搖過市的囂狂女子畫面。

  「是的,就是那個被你的三個超低分評為最後一名的青青馬場代表騎士。」管信年不解地望向他,「白先生真覺得她有那麼差嗎?」

  白皓勻輕輕吸了一口手中的幹邑,才道:「她的駭術是頗高明,但手段過地惡劣。你還記得來找我的那個趙湯尼吧?礙地比賽即將開始,我才沒叫她自動棄權。給她最後一名,是給她一個警惕,教她明白凡事都該憑真本事,老是想靠她父親在背後要詐,終究是會陰溝裡翻船的。」

  管信年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下,但很快就回復鎮定。

  他沒繼續追問白皓勻故意不說明的實情,因為他心知肚明,趙湯尼是沈從聲的走狗,專門替他幹一些不法的勾當,這傢伙在開賽前趕到會場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比較讓管佑年意外的是白皓勻表面不動聲色,卻狠狠反擊沈從聲的做法。除非他不清楚自己惹上的是個多麼可怕的角色,否則就實在太令人敬佩了。

  「沈從聲的為人陰險狡詐,白先生即使回到臺灣仍要多多提防。」

  白皓勻嗤然一笑,「你也這麼認為?」很明顯的言不由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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