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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餐桌前,袁賜福無視弟弟哀怨含恨的臉,逕自愉快地咀嚼著輕鬆得來的勝利,然後心中不免困惑懷疑。

  奇怪,賜壽這一座阿里山都被她輕易點倒了,怎麼Peter賤兔那種低層級的陽明山她會鬥不過?

  這實在沒道理!

  好冷。

  不知道怎麼搞的,Peter一個早上都覺得背脊涼颼颼。

  稍微停下書寫的動作,他轉頭望向後頭那個獨立於業務部一角的總經理秘書辦公室。隔著透明玻璃,他消晰地看見裡面袁賜福正門頭拿著筆書書寫寫的好不認真,只是那大筆劃來又畫去的模樣實在不像在寫公文,倒像在畫符咒。

  不會吧?這就是他今天早上背脊寒涼的原因?

  他也不過是偷走了她的初吻。不可諱言,那沁甜入心的滋味即使經過一整夜他依舊還忘不了,昨晚若不是鼻粱上的鏡框礙了事,只怕自己當時必定吻得更深入、更加嘗盡她的清新甜美。

  怎麼可能排拒得了這種誘惑呢?

  她一直都是他心中最想望的女郎,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不是沒看過比她更漂亮、聰穎的女孩,離開臺灣到世界各地繞了一圈,他見過的人不少。

  只是,他要一個聰明漂亮的女人來做什麼呢?論才智,他自認不會比別人遜色到哪兒去。論外表,憑他的長相應該也登得上檯面。既然世俗所說的「不錯的條件」。

  他大略都具備了,那麼還需要找另一個優秀的女人來互相陪襯嗎?

  不,他要的不是能夠與他匹敵的女人。這種優質對象可以是事業夥伴、可以是交心好友,但不會是他此生的伴侶。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麼,尤其在見過世面、開了眼界之後,心中更加地確定一件事——

  他要賜福,袁賜福!

  而事實上,這也是他返回臺灣的主要原因……

  「你這個偷吻的惡魔,給我自動退散!」

  伴隨著一聲清脆嬌喊,二十幾張黃符就像雪花似的從Peter頭頂飄了下來,宛如一場詭譎的黃色雨。

  置身紙花飄飛的中央,他望著和自己距離不到一公尺的袁賜福,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是在幹什麼?」幸虧現在是中午用餐時間辦公室裡人員不多,否則她來這一招豈不是引人注目?

  有夠孩子氣呵,這丫頭!

  Peter覺得自己應該發個脾氣捍衛自己的尊嚴,但是他卻沒有,反而感到一絲欣喜安慰。因為他原以為待在嘉菱渠團的這兩年裡,已經完全抹煞掉屬於袁賜福的天真爛漫,但如今事實證明——

  她依舊蠢得貨真價實。

  而這一點真讓他高興!

  「你笑什麼?」可惡,她花了一個早上用盡力氣畫了一堆黃符,用對付惡鬼的方式來羞辱他,結果他卻笑給她看?

  笑你從小到大欺負人的伎倆都沒有改進,水準有夠低。「沒什麼啊,笑一下也不行?」

  可恨可恨,這只Peter賤兔這麼噗哧一笑,反而顯得搞出這些把戲的她超級白癡!驀地,她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側了側螓首。

  對了,以前自己也曾經被竇天官這麼輕輕的噗哧一聲給重重地打擊了自尊心。

  可惡,害她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釘死你,最好釘得你魂飛魄散。撿起散落地上的黃紙,她在他的雞窩頭上貼一張、鼻樑上的黑膠鏡框貼一張,外加前胸後背各賞一張。

  他悄聲歎氣,「賜福,你把我當鬼魅魍魎啊?」

  她眨眨眼,「鬼什麼?」

  「鬼魅魍魎,我寫給你看。」

  「哦。」

  小臉輕輕湊近,專注地看著那只大手握起鋼筆在紙張上書寫起來。金筆在他手中看起來是如此小巧,而他修長的指尖刹那間竟讓她覺得有些性感……老天,自己居然對著Peter賤兔的手指發花癡,不會吧?!

  他沒注意到身旁袁賜福的震驚,沒多久,四個筆劃繁複的字體躍然于純白的紙張上,字跡工整、精神昂揚。

  「賜福?」她發什麼呆啊?那傻傻愣愣的側臉看起來好可愛。

  Peter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佈滿寵溺,而袁賜福則是被字跡吸引去了,沒注意。

  「我覺得這個筆跡怎麼……有點眼熟?」

  性感薄唇淡淡揚起,「是嗎?」當然眼熟了,國中有一段時間她常常借他的作業去抄呢!「可能是這陣子我幫你修改了不少資料的關係吧,你見多了當然覺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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