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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那眯眼微笑的模樣就像一隻滿足的貓兒似的,瞧得單堯襖目不轉睛根本抽不開自己眷戀的視線。

  眼前這個女人的一近一笑是那麼地鮮活,叫他只瞧一眼便無法忘記……可是這樣是不對的,是不好的!心頭的警鐘不預警地響亮大作,他深吸口氣繼而抑鬱地吐了出來。

  自己當初是怎麼跟皓月說的?

  即便再度遇見撼動他心扉的女人,為了守護他已經破碎一次的心,他已沒有再次嘗試愛的勇氣……他會離開這裡。

  「喂喂,我剛才的話還沒講完呢。」梁孀又興匆匆的輕拍他的手肘,「我看那個東方生技的上官總裁,好像也很不喜歡張發財和馬大海似的,對他們講話好冷淡哦,而且用,坦白說我一度還以為他會要求我們總行開除這兩個人呢!」

  「不可能。我從不干涉其他公司的人事。」

  正在咀嚼咖啡冰塊的梁錫頓了頓,驀地仰起螓首瞪眼看他。「你剛剛說什麼?!」他剛才那樣講……是不是等於承認了他就是東方生技的大老闆?那個世界知名的上官總裁?可是,不對啊?「我以為你姓單?」

  「我的確姓單。」

  她眉心一蹙,可是大家都知道東方生技的大老闆姓上官河,難不成他有兩個姓?這怎麼可能。「喂,你是不是在唬弄我啊……」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單堯祆絲毫不理會正在講話的她逕自走過去接聽。

  「皓月?」

  梁孀倏地閉嘴,她柳眉微皺的覷著單堯襖。

  「你已經抵達中正機場了嗎?嗯,好,我等你回來。」

  她忽然覺得不是滋味。他可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嗎?眉梢含笑、嘴角微揚,一副輕鬆愉快的模樣……跟平常神情冷淡的他一點都不像。

  扁著小嘴斂下雙眼,她刹那間胃口全無。隨手掠了掠臉頰邊的短髮。她神情索然的撥弄盤子裡的蛋糕。

  「是嗎?只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想你……真的,我一點都不想你。」

  梁孀幽怨地賺了他一眼。想你個頭啦,大壞蛋,有必要笑的這麼開心嗎?

  「已經過海關了嗎,行李應該不多吧?我不是已經說了我不需要禮物……傻瓜,我是個男人,你買沙龍給我做什麼?」

  對啊,白癡,買沙龍給一個大男人做什麼?叫他拿去包哪裡呀,當尿布用嗎?她酸溜溜地撇撇嘴,哼了哼。哎呀,也不一定啦!搞不好人家想叫他裹著沙龍跳一場脫衣舞當作國房娛樂也說不定啊!梁孀,你未免管太多了吧?

  這會兒,原本撥弄著蛋糕的叉子現在已經開始戳刺。

  狠狠地戳、用力的戳,把它們當成是那傢伙的腦袋激得他頭破血流、四分五裂!

  自己真蠢,怎麼會以為他喜歡她呢?怎麼還沾沾自喜他對她有求必應呢?在單堯襖眼中,她根本什麼都不是1如果他眼中真的有她存在,現在又怎麼可能因為皓月的一通電話而忽略她呢?在他心目中,她和那個皓月的地位孰輕軌重已經很明顯了。不,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將她拿去和皓月比較。

  因為根本不值得去比較!

  再也咽不下任何東西的梁孀輕輕放下叉子,瞄了眼仍舊在講電話的單堯襖。落寞地從皮包裡掏出五百塊……不對,才不要付他錢!她就們不付他錢,至少這樣還有理由讓單堯襖記得她一陣子。

  跳下高腳椅,神情哀怨的她又瞄了他一眼,悄悄轉身。

  電話裡,傳來皓月輕快愉悅的聲音,「你老實說哦,我不在臺灣的這幾天有沒有奇怪的女人纏著你可?快說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奇怪的女人……

  下意識地,單堯襖轉頭望瞭望梁孀,發現她纖細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吧台,飛快揚起眸子尋望過去,他只來得及看見那株身影開門離去。

  單堯襖緩放下掌心裡的無線電話,這裡的瞳眸隔著玻璃窗緊緊追隨那個「奇怪的女人」。

  「堯襖,你還在聽嗎?」

  電話又貼回他的耳邊,「咳,當然。」

  「車子已經上高速公路了,我馬上回去,你要等我哦!」

  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他的視線依舊落在玻璃窗外的某一點。

  「傻瓜,快點回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你知道的。」

  坐在電腦前面讀寫自己心情記事的梁妍雪,怔怔地望著熒幕,修長的十指放在鍵盤上卻打不出半個字。

  性情文靜恬淡的她,向來不喜歡與人爭搶什麼,只喜歡沉浸在文字的世界裡,透過文字來記錄或抒發自己的生活與情緒。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詭異地全然沒有寫作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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