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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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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看似纖弱的女子像一袋米糠掛在他愛駒的脖子邊,胯下的雷貫依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撤蹄狂奔,而她不哭不鬧也不叫,甚至還有開口說話的閒情逸致,一邊瞪他一邊解釋她為什麼會掛在這裡。 「你幹嗎叫這只笨馬跳起來?」 「我……」 「你難道不知道我一定會及時跳起來,免得被你的笨馬踩到嗎?」 他握緊韁繩,澀澀地搖頭。 一般正常的情況,沒有人會猜到除了閃躲到一旁之外,這個丫頭竟然會跳躍起來。 「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能腳踏實地了!」雙手環胸的倪彩珠以這一句話作為她喃喃抱怨的總結。 傅天翼抿抿唇。好吧,既然她不覺得眼前這種情況詭異至極,自己也不需要顯得太驚訝。 事實上,他覺得自己此刻有大笑的衝動!如果不是因為相逢的場面太另類,他倒想好好認識一下眼前這位姑娘。 畢竟,有緣和自己「掛著跑」的女子並不多見,她的與眾不同讓他的雙眼不由得為之一亮。 「喂,公子,你騎馬騎得這樣快,究竟是要去哪裡?」 實在沒有哪個女子像她這樣,始終處於狀況外依舊能夠嘮哩嘮叨!傅天翼默默地在心頭想著。 「噯,公子,我要下馬了啦!」 策馬奔馳的傅天翼忍不住再看她一眼。瞧這姑娘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這種被馬掛著跑的際遇跟乘車騎驢一樣平凡,說下就下啊? 「喂,趕快幫我把衣服撥開呀!」 「不行,你會摔死……」 這時,突然傳來一聲棉襖撕裂的聲音。 他們兩人對望一眼,有默契地同時轉頭望向被繩鉤鉤住的棉襖…… 刷一聲,倪彩珠身上的棉襖被繩鉤鉤破了,她整個人頓時往下墜! 「嗚哇——」 「姑娘!」 馬背上的傅天翼回頭一看,只見她纖細的身形在半空中靈巧地轉了兩三圈,完美落地。 好!他不由得暗自喝采。 「我的新衣裳破了啦!」 聽見身後她氣急敗壞的高喊,傅天翼笑開了性感薄唇,從白玉腰帶間掏出一錠白銀往後射出。「收下吧,來自慶親王府的賠償!」 踮起腳尖接住他投射而來的銀兩,倪彩珠眉心一擠,極度不悅。 「給我錢?當我是什麼人呀?擺明瞭瞧不起人嘛!」 下一刻只見她舉高了手,揮臂,像是要將掌心裡的銀兩丟還給逐漸遠去的傅天翼。 這時,始終躲在樹梢上偷看的藺亨凡不禁為倪彩珠的高尚情操所感動! 太難能可貴了,真是個不貪財的玉娃兒呵,心底又不免擔心她女孩子家手勁不夠大,不足以將銀兩丟回傅天翼的身上,索性掏出一文錢替她扔還給馬背上的他。 「不過我看還是算了!」 倪彩珠高舉的小手又放了下來,開開心心的拋拋掌心中沉甸甸的銀兩。「一錠白銀呢,也算他夠誠意了,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來吧!」哈哈,太棒了,又能買好幾串糖葫蘆。 樹梢上的藺亨凡差點兒跌下來! 這、這個貪財的臭丫頭……想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居然害他白白損失一文錢! 這筆賬,若是不從她的媒人紅包裡討回來怎麼成? 另一頭。 馬背上的傅天翼低垂著眼,困惑地望著自己掌心裡的一文錢,再回過頭,早已不見女子的身影。 他扔給她一錠白銀,她回給他一文錢? 這算什麼? 找零嗎? 「我回來了!」 以最雀躍的步伐走進京城第一大武館武京館,倪彩珠滴溜溜的眼珠趕緊朝四周望啊望,嘻,沒人!娘肯定還沒發現她一早就偷偷跑出去溜達。 心頭才這麼想著,一把滴著鮮血的菜刀突然從她的左側飛竄出來。 她靈巧地閃身一過,菜刀沒砍著,嵌入木梁中,但是上頭的血卻滴甩在她的棉襖上。 她馬上垮下肩,「娘!你犯不著這樣吧?」 倪海映靈活的身形自牆梁上躍了下來,宛如少女般窈窕款擺的身影施施然地走向女兒。 身為武京館的當家主母,她可不像尋常的已婚婦女那般循規蹈矩的相夫教子。 風韻猶存的她素來以練武為樂,當初為了從父親倪沙的手中接掌武京館,她不得不順從父願,以招贅的方式和夫婿尤思宋成親。 如今,惟一的掌上明珠倪彩珠只怕也要以同樣的方式找個男人來「娶」,這樣才能延續武京館的傳承吧。哎,不怕啦,反正他們已經有了令康這個東床快婿,彩珠這野丫頭不怕找不到男人娶! 倪海映笑眯眯的來到女兒面前,雙手環抱在胸前對她又審又瞧的。 「大清早的溜出去找哪一家俊哥哥玩啦?否則怎麼連新棉襖都給鉤破了?」 「沒有啊!」倪彩珠言語支吾地規避,「娘,這回又是誰的血啦!很難洗耶!」 「是大尤的。」倪海映走到樑柱邊一把拔起深陷在木梁上的菜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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