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官敏兒 > 朗心如鐵 > |
二十三 |
|
朗立冬誰也下看,只是低頭瞧著手錶。「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到了吧?啊,來了!阿駒,在這裡啦,快過來,大家都在等你耶!」 大老遠的,就看見常拓駒穿著大花襯衫、趿著夾腳拖鞋悠閒的走了過來。基本上只要離開了公司,他仍然是當年那個抖腳要痞的太保流氓,而且還覺得這樣的自己酷斃了! 「老哥,」朗立冬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一副賊兮兮的模樣。「這會兒連阿駒都來了,你的公司誰要幫你顧?你確定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一旁始終沉默的傅薔望瞭望得意的朗立冬,再瞟向俊臉鐵青的朗月朔……不曉得為什麼,她也好想笑。 「你並沒有跟我請假。」 「哎呀,大家同學、同事這麼久了,你就別跟我計較了嘛!」 副駕駛座上的常拓駒嘻嘻陪笑,對開車駕駛的頂頭上司殷勤的又遞煙又遞水的。 「立冬昨天下午臨時打電話給我的嘛,我想說又有的玩又有的吃,這麼好康的事情我要是沒跟上豈不是愧對我們常家的祖訓。」 朗月朔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你們常家有祖訓?」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說。該不會是幾秒鐘前瞎掰出來的吧? 「啊不就是混吃等死咩。」 常拓駒笑得痞痞的,企圖以五百燭光的燦爛笑容化解老闆眉宇間烏雲密佈的不爽情緒。悄悄轉頭望向後座的朗立冬,見他跟傅薔頭頂著頭靠睡在一起的懶貓模樣,他忍不住對著那兩張睡顏齜牙咧嘴。 媽咧,睡覺就睡覺,竟然還靠得這麼近? 八成是故意刺激人的,讓駕駛座上的朗月朔不需要回過頭只要從照後鏡瞥一眼,就能將他們兩人無形間顯露的親密瞧得一清二楚。結果悲慘的就是他這條無辜的可憐蟲了,一路坐在炮臺的旁邊當炮灰。 「我說阿朗,你會不會太自虐了一點?」 看似閑懶的轉頭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常拓駒右手靠在車窗旁撐托著下顎,夾腳拖鞋早已被他甩開,弓起了修長的左腳大剌剌的踩在椅子上,這樣的他儼然就是當年那一個老是向資優生朗月朔揮拳挑釁的小流氓。 「你不是不知道立冬跟傅薔這一次出來旅行是想要幹什麼的,人家小倆口晚上甜甜蜜蜜的關在房間翻雲覆雨,你是想要坐在外頭喂蚊子數心酸嗎?」 掌控方向盤的朗月朔大手驀地捏緊,峻著臉色沉默不語。 「你呢,要是沒有跟弟弟搶女人的勇氣,就乾脆放手!憑你的條件什麼樣的女人要不到?你別困著自己了,都幾年了?我都幫你覺得累。」 「別說了。」 或許是因為在死黨的面前,雖然只是簡短的三個字,朗月朔卻沒有掩飾語氣中的沉重與痛苦。 「行,不說就不說,反正這一次出來我就是想看你傷得更痛一點!痛過了頭,就死心了。」 常拓駒倒也乾脆,真的沒有再提半句關於朗立冬和傅薔的話。 休旅車在傍晚時分抵達了朗立冬計劃的目的地,宜蘭山區的一處幽靜度假村。 「這裡的規模並不大,可是環境很漂亮也很清幽,我如果不開心的時候都會跑到這裡住幾天。」朗立冬一邊打開後車箱拿取行李一邊解釋著。 「嘿,你這小子倒是很會享受啊!」常拓駒踅了過來,朝他的頭頂拍下去。「其實拿的還不是你老哥的錢?」 朗立冬機靈的閃開了第一掌,卻沒躲過第二掌。「你幹麼啦,會痛耶!手還插在口袋裡幹麼?幫忙拿行李啊!」 「你這小子不想活了你,居然敢叫本大爺拿行李?」常拓駒齜牙咧嘴,一副作勢想扁人的樣子。 跨出駕駛座的朗月朔並沒有跟他們一起打鬧,反而獨自一人走到較空曠的地方伸手掏煙。 「一路上都是你在開車,很累吧?」 他回過頭,看見傅薔不知何時已經跟到了距離他幾步遠的位置。 她仰著頭、抿著唇,清新恬淡的對他笑著。 朗月朔沉默了幾秒,轉開視線。「你沒有帶外套嗎?去拿,這裡跟平地不一樣,氣溫比較低。」收起了打火機,將沒有點燃的香煙放回煙盒裡,因為他知道她不喜歡香煙的味道。 「我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帶外套?」她輕輕地說謊,其實是不想離開他的身邊。 想站在離他最近的位置,雖然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也不可能停駐太久,但是有總比沒有好啊! 「隨便你。」他冷淡的不再看她。 傅薔則努力想找話題延續相處的時間,「這裡真的很漂亮,你看,居然還有木頭堆砌起來的棧道耶!」糟糕,好像真的有點冷,她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的挲了挲自己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 幾秒鐘後,朗月朔喟出一聲類似投降的歎息。只見他朝她走了過去,脫下身上的格子襯衫,「有總比沒有好。」 「你不冷嗎?」 傅薔低垂著頭輕抓襯衫的兩端,感覺臉頰暖烘烘的。衣服上有他身上的味道耶!不像濃郁撲鼻的古龍水,是那種肥皂的淡淡氣味。 「不會。」 他睇了她一眼,只覺得自己的衣服對她而言顯然太寬大了,幾乎將她纖細瘦削的身形整個覆蓋住。而這個畫面、這樣的念頭,竟讓他的心裡生起一股滿足的暖熱。 在薄冷的氣溫下,他只穿著一件白色棉質T恤,一身輕鬆休閒的打扮,這和辦公室裡的他,那個專注犀利的廣告公司執行長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氣質,卻同樣極具冷峻魅力。 「老哥,傅薔她披我的外套就可以了,你的衣服還你嘍!」 不知道何時走過來的朗立冬笑嘻嘻的抽走傅薔肩上的襯衫,在他們兩人的注視下瀟灑地脫下自己的薄外套取代原本格子襯衫的位置。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