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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易襄湖不知如何回答。

  「襄湖!」

  易襄湖仰起婆娑淚眼凝視他,「如果我是別人的妻子,你會放開我嗎?」

  岩子君以泱絕的笑容回答她,「絕不!」

  鏗鏘而堅決的兩個字再度喚出易襄湖的熱淚,她緩緩搖頭回應岩子君對自己無聲的催促。「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的妻子。」

  一聽見這句話,岩子君輕輕伸手捧住她淚濕的臉龐,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際,放鬆似的吐口氣。

  「我以為你又再度在我不注意的當口離開我了。」

  易襄湖無法開口,只是一徑地搖頭。

  她這婆娑的淚顏好脆弱,惹得岩子君既心疼又不舍,溫柔地捧起她的螓首,他緩緩降下雙唇……

  突然,柴門被人輕敲幾聲。「喂,子君?你在裡頭吧?我是鍛天啊,快出來,現在外頭正好沒人!」一聽見外頭有聲音,易襄湖立刻羞怯地推開岩子君。

  他輕輕歎口氣,伸手替她拉好禦寒的外衣。「出去吧?」

  「嗯。」

  小心翼翼跨出柴門外的岩子君直覺地將易襄湖護擋在身後,卻抵擋不住韋鍛天的熱情,只見他興匆匆的越過岩子君熱切地伸手打招呼,「唷,殺人犯嫂子,這是咱們頭一次正式見面。」

  「別叫襄湖殺人犯!」岩子君立刻發標,忌諱的很。

  「是、是。唉,嫂子,你應該已經認出誰是那個將罪名栽贓給你的人了吧?」

  岩子君大感詫異,轉身面對易襄湖。「真的嗎?」

  一提起這話題,易襄湖竟不自覺地感到寒冷,悄悄地往岩子君的身旁靠去。「嗯,就是總管湛剛。」

  韋鍛天挑了挑眉,「果然不出我所料。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嫂子你放心,我一定把這傢伙的罪狀給揪出來還你清白。包在我韋鍛天的身上,只不過可能要一點時間哦。」

  「拜託你了,鍛天。」岩子君慎重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放心吧,我這禦捕的招牌可是皇上親賜的呢!沒兩把刷子怎麼擔得起?只是,子君,你那邊的事情又該怎麼辦?」

  他們兩人之間的沉悶氣氛引起易襄湖的關切,「子君有什麼事?」

  韋鍛天不顧岩子君的暗示一古腦的說了出來,「他這回可慘了,如果不把郡南王府裡頭的一封信偷出來的話,嫂子,你丈夫可能要被皇上砍腦袋啦!」

  「什麼信?」

  「襄湖,你別聽這傢伙亂說——」

  「你閉嘴!岩子君,你又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對不對?我曾經告訴過你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講的,你該死的又忘記了是不是?沒關係,這筆賬我以後再跟你算!」

  易襄湖視線一轉瞟向韋鍛天繼續方才的話題,直到她弄懂每一件事。「這麼說,只要子君把那一封鎮西衛大將軍寫給郡南王的信偷出來,就能夠向皇帝交差了?」

  「對。唉,子君,你瞪我做什麼?是嫂子要我說的嘛,你有本事去瞪她啊。」

  易襄湖靈活的眼珠子轉了轉,揪起岩子君的官服,「有辦法了!你去前廳負責引開郡南王的注意,我去書房幫你偷那一封信。」

  「不行!」岩子君直覺地反對,「我不能讓你涉險。你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危險性,我先前派出多名大內高手,卻沒有人生還離開,與其讓你去送死,我寧願自己潛入書房去偷——」

  易襄湖按捺不住,「你知道書房在哪裡嗎?」

  岩子君頓了頓,「我可以找。」

  「我不用找,因為我已經知道書房在哪裡了,別磨蹭了,就這麼說定。子君,你趕快假裝蒞臨王府引開其他人的注意,我去蕩風閣偷信。」

  「不要去,襄湖——」

  她纖細的身影早已跑開老遠,「我們就約在臨縣的財進客棧見面,你知道那裡對吧?」

  「襄湖!」望著她奔開的身形,不知怎的,岩子君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嗐,還發呆啊!」韋鍛天猛拍了他一記,「趕緊分頭行事啊!你得負責引開其他人的注意,免得害了嫂子被人發現呐。」

  不得已,岩子君又望瞭望易襄湖消失的方向旋而轉身離開,距離又再度將兩人拉遠,不知是否再有重逢的一刻。

  「君爺,我們在這財進客棧已經待五天了,您到底在等待什麼呢?」魏忠忍了好幾天的疑惑,終於在今天鼓起勇氣提了出來。

  只見岩子君不予回應,依舊默默地站在窗邊往外望。

  「君爺?」

  「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魏忠只得壓下滿腹的疑惑安靜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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