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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我莫名其妙?!」

  他舉杯呷了一口茶,「沒錯。」

  「你自己還不是莫名其妙!」

  「怎麼說?」岩子君舀了一匙紅豆湯入口……唔,好甜,不喝了。

  「你有事瞞著我。」

  岩子君頓了頓,敏銳的易襄湖將他的停頓看在眼裡,不可避免的感到一抹傷心。

  「你想太多了,襄湖。」因為其中事關她冤情的問題,嚴子君直覺地想隱瞞,不希望說出來徒增她的擔心。

  可她卻不這麼想!「不准對我說謊,我再問你一次,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她的事由他來操心就好了。「沒有。」

  該死的,他真的面不改色的對她說謊。

  「你當著我的面對你的梁姑娘又是夾菜又是拍肩的熱絡,這我都無所謂。你愛怎麼疼愛她是你家的事,我管不著,我也不想管!可是你公然對我說謊,這我絕對不能原諒!」

  「襄湖?」

  「你防著我沒關係,擺明瞭有事卻不跟我說,把我當外人也不要緊,可是就是不准你對我說謊!」

  握著小拳、顫抖著身軀,易襄湖吼完這番話轉身霍地沖出房外。

  「襄湖!」

  岩子君緊跟著站起身跨開腳步追了出去,卻在客棧門口被魏忠攔了下來。「岩大人,這深夜裡您要出去?」

  「襄湖她——」

  「襄湖?那是誰?您說的是易襄大俠吧?」

  一臉急色的岩子君推開侍衛,跑到門口時哪來什麼人影?

  「岩大人,請您早點回房間休息吧!您有什麼事儘管開口要屬下去辦就是了。」

  魏忠說得誠懇,岩子君倒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強迫自己轉身回房間等待易襄湖歸來。

  只是……她會回來嗎?

  幾乎一夜的睜眼未眠,疲憊至極的岩子君站在窗邊望著窗外難掩心中焦慮不安。

  易襄湖站在客棧的斜對角仰頭凝望著最角落的那一扇窗。

  和那個臭傢伙吵架了,結果是她跑了出來。忍著大半夜的秋涼如水、夜寒沁骨,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晃來蕩去。

  當時扭頭就走的自己說有多帥氣就有多帥氣,可現在氣慢慢消了,再回去會不會太糗?

  易襄湖原本絞動的雙手倏地握起,才不要回去!丟臉死了,如果那痞蛋再開口嘲刮她幾句,自己豈不是糗到翻過去了嗎?

  不要,不回去!

  接著握緊的小拳緩緩一松。不回去,那她要去哪裡?繼續先前的日子過著到處流浪,有賊抓賊、隨處漂流的生活?

  想到這兒易襄湖的小臉不自覺的陷入沉思,接著,她昂起下顎正起倨傲臉色,那、那也很好啊,自由自在、愜意逍遙。多棒!有些人想圖這種生活還圖不到呢!

  好!說走就走,她易襄湖才不巴望跟在岩子君的屁股後頭跑呢!笑話,在那痞蛋出現前她也過得好好的,沒道理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她的生命。

  瀟灑的步子才走沒幾步,纖細瘦弱的身子頓了頓,易襄湖咬著唇緩緩往回看。驕傲的下顎仰了仰望向那一扇緊閉的窗,嘴上說得輕鬆坦然,卻沒法兒掩飾她瞳眸中悄然流轉的情意。

  就這樣反復著矛盾的心緒,易襄湖在大街上站了一整夜,站到旭陽初升曙光乍現。

  最後,她終究還是被眷戀的情緒給征服。拖著疲憊、沉重與惶惶不安的心情跨過那一條街,推開客棧大門步上階梯,遲緩地來到昨晚自己奪門而出的房間。

  她的一隻小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敲門?未免太生疏了。

  直接推門進去?這動作很簡單,卻好難!

  這時,門板霍地被打開。

  她怔了怔,愕然地看著房門內的岩子君。

  房門口的岩子君明顯地垮下肩,雙眼泛著疲憊血絲,憔悴的他扯了扯嘴角,「我聽到你上樓的聲音。」

  「嗯。」

  易襄湖不是故意擺架子,表情冷漠實在是她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岩子君。

  所以她只好冷漠著臉。

  閃身跨進門,易襄湖沒理會岩子君逕自走到床榻邊,脫下外褂爬上床,背對著他。

  她聽見身後幾聲聲響,緊接著感覺到岩子君也跟著躺進自己身旁的位置。

  嗅聞到他的氣息、感覺到他炙熱的體溫,易襄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岩子君凝視著她僵直的背,歎口氣,伸手撫向易襄湖的肩。

  她掙扎了下,他加重力道,她便不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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