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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只是……適應黑暗的她轉頭環顧四周,這傢伙的衛生習慣也太差了吧?領帶亂丟、襪子隨便扔,連性感的丁字褲和黑色的蕾絲胸罩也胡亂放……咦,丁字褲和蕾絲胸罩?他需要這種東西嗎?!

  就在她詫異之際,床鋪上隆起的身形翻了個身,夢囈呻吟。「唔,聖庭,你別走……」

  女人?!

  又驚又氣的範果子站在床尾,確認似的將住客名單用力舉到眼前一看——沒錯啊,這裡的確是他的房間啊!為什麼會有女人?

  「愛我,聖庭,求求你……」

  床上的女郎夢囈不斷,似乎還有隱隱的哽咽聲。

  聽得範果子一把妒火猛往頭頂燒!

  走到行李箱旁氣憤地亂翻裡頭的東西,她將手中抓得到的通通往外扔。刮胡刀、古龍水、領帶、西裝長褲,沒錯,這些都是那個死梅品的東西!啥米?居然還有一打保險套?可惡,沒收!

  好過分,她在米蘭思思念念著他,結果他跟外頭的野女人徹夜春宵還雙宿雙飛?有沒有搞錯!

  氣極的範果子走到床邊想一腳踢翻床上相擁的兩人,這才發覺床鋪上只睡了一個女人……梅聖庭呢? 

  驚訝中又不免透著一絲欣喜,他沒有跟這個女人睡覺?那麼他去哪裡了?

  困惑的視線張望了一會兒,注意力又調回到床鋪上的女郎。哼,敢睡梅聖庭的床?你有這個資格嗎?

  孩子氣的她隨手拿起矮桌上的口紅,咬著下唇開始在薑芯的睡臉上作畫塗鴉。

  睡前才狠狠痛哭過的她或許是極度疲憊睡得太沉,任由口紅在臉上塗來畫去,竟然沒有蘇醒……

  直到隔天早上起床,她才在鏡子前面放聲大叫。

  睡在隔壁房的梅聖庭被這淒厲的吼叫聲嚇得自床上彈起來,揪著被子望瞭望四周,又再倒回去繼續睡。

  有人溜進房間裡將所有的東西翻得到處都是,卻什麼也沒有偷,唯一的戰果只是將睡在床上的姜芯畫成一隻紅色花貓?

  蹺腳坐在飯店大廳裡的梅聖庭皺起颯眉陷入思索。

  為什麼他覺得全世界只有一隻無聊豹會做這種事?

  可是她不應該在這裡啊!這兒是巴黎,不是意大利的米蘭。除非……她跟蹤他? 

  這念頭霎時閃過他的腦海,他直覺地轉頭左右張望人潮來來往往的大廳。

  難道她真的在這裡,潛藏在他身邊嗎?

  「聖庭。」

  一聲輕軟低喊吸引他的注意,梅聖庭利落地從沙發上站起身。

  俏臉疲憊的薑芯提著行李來到他面前,有氣無力的淡淡抿唇。「我先回去新加坡了。」

  性感薄唇微微噙起,「自己保重。」

  簡短的四個字又莫名地喚起她的淚,揚起盈盈淚眼,薑芯的瞳眸中依舊閃著一抹希望的光采。「聖庭,只要你開口留我,我就可以為了你不走……」

  「薑芯,你知道就算我現在留住你,也只是因為公事而絕對不關情愛。」

  一顆晶瑩的淚珠頓時掉了下來,薑芯梨花帶淚的臉龐另有一種嬌柔委屈的美。莫可奈何地,她只得提起行李,踮起腳尖在梅聖庭的臉頰印下一記親吻,當做是離別的哀傷箋言。

  這時,躲在大廳圓柱後面的範果子氣得牙癢癢的。

  只恨自己昨晚為什麼只是用口紅畫花她的臉,而不是拿洗不掉的油性筆在她臉上縱情作畫!

  落單的梅聖庭繼續他巡視開發部門的行程,一整天緊湊的趕了好幾場會議,甚至還撥空參加一項醫療器材的研討會。

  再度回到飯店房間,他疲憊的不想再多開口。脫下西裝外套、解開喉間的領帶,他利用客房服務點了一瓶香檳,拿著高腳杯站在落地窗前,他一邊眺望塞納河畔的美麗夜景,一邊思索著明天的行程。 

  所有的公事都已經忙完了,再也沒有待在這裡的必要。那麼接下來呢? 

  返回臺灣?還是……

  搭機飛往意大利?

  他去意大利又要做什麼?難不成真的提著行李去敲範果子她家的大門?

  默默地搖晃手中的香檳,梅聖庭仰頭一口飲盡,放下空罄的酒杯,他拿起手機撥下一串號碼……「就依照原定的計劃,替我向航空公司確認明天飛往臺灣的機位。沒錯,我決定不去米蘭了。」

  早早沐浴入睡的梅聖庭照慣例在床前點亮一盞小燈,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一抹鬼祟的身影又溜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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