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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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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啊!你沒見過?」 她以幢偎的眼光望著遠方,緊跟著頭也不回的跑下岩石,像遊魚一般的投入大海,她努力的向前遊去,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阻礙了她的前進! 「安琪拉!」譚大維氣急敗壞的在岸邊喚她。 她回望那佇立沙灘上的高大身影,而就在此刻夕陽落人了西邊,光影剎那間退去,彷佛有只黑色大手遮住了一切,把他變成她心怡已久的卓凡……她濕淋淋的投入他的懷裡,初次體會出「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你相信世界上真的有愛情嗎?」他感受到她心底的哀傷,不由緊摟著她,並渴望知道她對愛情的看法。 「記得有人說過:真愛就像鬼,我們都相信它的存在,自己卻不曾遇到過。」她搖頭歎道。 「不要契約,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他已考慮多時,現在終於說出口了。 「不可能的!我們總是格格不入,而且我也不可能永遠待在這裡。」她竭力保持輕快的口吻,她不能讓他發現自己愛上了他。 「如果你不喜歡臺灣,我們可以立刻離開。既然你喜歡陽光,澳洲現在是夏天,我們可以到袋鼠島參觀野生動物、到芭蘿莎山谷飽覽葡萄酒鄉和品嘗各式美酒,如何?」他忘了自己是諸事待興,只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方可雯呢?你們不是準備要結婚了嗎?」 「說實在的我不能保證什麼,一切沒有計畫、沒有合約也沒有解釋。」他的聲音既鎮定又理智。 「我能信任你嗎?」她脫口問道。 「你的口氣大得像個富有的女強人,你該不會是「羅馬假期」裡出遊的公主吧?」他嘲諷的笑道,頗有「我能信任你嗎?」這句話該由他來問的意味。 「如果我真有一筆秘密的財富,你是不是就會向我求婚?而不是像現在,一提到方可雯便愁眉苦臉起來?」她掙開了他的懷抱。 「為什麼老要扯上她?我以為討論的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他緊皺濃眉。 「你看過故事書或小說嗎?」她提出一個突兀的問題。 「我還是個說故事的能手呢!」他似笑非笑的答道,一面脫下外套披在她濕淋淋的身上。 「那麼,假設你已知道故事結局,你對其間的發展過程還會有濃厚興趣嗎?」 「故事結局是可以修改的,我甚至願意為你重寫後半段。」他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輕吻著她柔荑般的纖指。 舒飛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夜的纏綿,她的頭又開始旋轉,周圍的一切似乎部在移動,潮水拍打上岸,星斗閃閃發光,只有他們兩人是唯一駐留的。她提醒自己這不過是另一個美妙的夜晚,而她是個自主的人。她強迫自己離開他的身畔,然而才舉步,他就跟了過來。她深深的吸一口氣,涼涼的海風確實具有醒腦的作用,但是也使地想起自己所追求的美滿愛情與幸福結局,結果她得到了什麼?直到現在他連一句「我愛你」都不曾說過,兩地卻是這麼的疑惑、矛盾,那種暈眩不安的感覺又回來了,好象在浩瀚宇宙中無止無休的墜落…… 「不!我必須戰勝它!」她在內心堅定的告訴自己不得倒下,更緊握著雙手支撐身體的重心。當指甲戳入了掌心,絲絲血液滲出來時,她的釀魂不再出遊,她的生命也重新歸位:她同時發現;原來先前的「虛弱」根本不是生病,自己不過是為愛而苦,難怪人們要稱之為「墜入愛河」。 「不要,我一定得走,我要做命運的主宰,然後自己寫個結局。」舒飛雖是心意已定,卻仍不敢回頭看他。身後是遠方的小城燈火,面前是無盡的海洋,她知道他就站在自己身後,離他好近,只要一轉身就能擁抱他,可是自己已選擇離去,便不能再招惹他了。 「我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你根本不值得信任,我應該讓你留在紐約的,你只適合在酒吧與形形色色的男人調情。」他的聲音低沉且飽含怒意。 「謝謝你的提議,我打算明天就回紐約。」舒飛為譚大維誤會了自己而感到委屈,但他的貶損之詞也給了她「當頭棒喝」的效益,現在她總算明白了自己的地位。 「很好!我會安排人送你。」他不再多說的掉頭而去。 可憐的小舒飛:你的處境我十分瞭解,任何事都有第一次,初戀亦如是。 原諒我不能給你中肯的建議,因為我也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她的不可理喻,突破了我世故的一面,在她面前我覺得自己又變成了小男生,不斷的與她針鋒相對,各逞口舌之能。 或許你會怪我,為什麼不早告訴你這件事,說真的當我發現自己愛上她時,不但不覺得欣喜,反而感到痛苦(對了!還不也正是你的感受了我們更要相互扶持),因為成熟的男人應該避免這種「為愛而愛」的愚行,但是她卻令我措手不及,超越了我所有的原則。 即使生活困危,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找忠貞、熱忱和善良的結合,我甚至願意花一生的時間去追求完美的愛情。不過,我若能按照這個理想去做,也就不至於給自己帶來這麼多的因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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