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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不然的話,我該怎麼說,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你讓我畫,等我畫滿意了,你才能走。」

  「不……不是這樣的……」宛宛隱約覺得事情不對,她好像掉進了他的圈套裡。

  而他,就像守株待兔的農夫,正好整以暇地等著她自投羅網;事情……事情不太對,他想陷害她、他另有所謀,而她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如願。

  「那……那我們解約吧!事情就這樣算了,我不當你的Model,而你也別贊助風劇團了。」所有的事一筆勾消,就當作沒那回事。

  宛宛覺得這樣才能保自己全身而退。

  「行。」他下強求她。「但,還我一百萬來。」

  「什麼?!」

  「一百萬呀!小姐,你忘了嗎?當初你從我手中拿走五十萬,後來我又撥款到你男朋友的劃撥賬戶裡,前前後後總共一百萬;你不信的話,我這裡有收據,你可以拿去看。」他拿出證據。

  宛宛看了,那確確實實是家祿的賬號,突然間,她懂一切了,原來他打從一開始就在設計她;他故意拿了五十萬給她,故意這些日子都不來找她,讓她以為風平浪靜,以為他對她的企圖只是單純的畫那張畫……

  他把時間拉長,讓她對他松了戒心,讓家祿用掉他給她的錢,等到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時,他再收網,將她一網打盡!

  所以……他是有備而來,要不然他又豈會隨身帶著劃撥的收據!

  只是一百萬……她連十萬塊都沒有,要上哪兒去籌一百萬?!宛宛的臉色乍青還白。

  「當我的Model而已,沒那麼慘吧?看你青著一張臉,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對你毛手毛腳吧?!嘖~~」他笑得好可惡,像是他根本不屑碰她一根寒毛似的。

  「別忘了,那天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只是安分守己的畫畫而已,倒是你——」他眼神邪惡地勾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情不自禁有了反應,難道這樣也要怪我?」

  他是故意的!

  一定是!

  他刻意弄個陷阱讓她眺,讓她一步一步的走進他所設下的圈套裡,讓她有了奇怪的反應,然後他再來取笑她,而她……她竟然不爭氣地真上了他的當!

  宛宛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到了極點。「停車。」

  「這裡不能停車。」

  「我叫你停車,你不停車,那我就跳下去。」她威脅他,她再也下能忍受跟他同處在一個空間裡,她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氣得想一手掐死他。

  「OK。」她的威脅真受用,她得逞了。薛東健舉手投降,把車停到一旁去,宛宛馬上跳車。

  而她才剛下車,他的聲音就追上來。「別忘了,星期六早上十點,我要一大早就見到你。」

  他……可惡、可惡到了極點!

  宛宛氣得用力甩上車門,以彰顯她的不悅;但薛東健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能不能將她拐進他的懷裡,因為他發現愈是與她接近,自己就愈喜歡逗著她玩。

  他的死黨們都說他完了,說他掉進了愛情裡,而這樣就叫作戀愛了嗎?

  他可不曉得,他只知道他喜歡有她在一起時的感覺。

  星期六一大早,宛宛準時的出現在那壞蛋家的門口。

  她告訴自己,今天說什麼都得解決掉這麻煩,他最好今天就把畫畫好,之後他們兩人一刀兩斷,各走各的路,他別再來糾纏她、煩著她。

  宛宛已經想好了說詞,決定待會兒就要用很兇狠的態度對待薛東健那個大爛人:但當他來開門,她沒想到她會撞見那樣子的他!

  他穿著睡袍,像是剛睡醒,睡袍的帶子沒綁好,大剌剌的露出一大片的春光,引人遐想。

  他害她不知道要把眼光放哪,而她連目光都不敢迎視,又怎能露出兇狠的模樣瞪他呢?

  「進來吧!」他睡眼惺忪的讓出路來讓她過去,又趿著拖鞋晃到廚房去,「要喝什麼?」

  「我不渴。」宛宛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但卻坐如針氈,因為他就在她面前走來走去,而她還在找地方想放置她不知所措的目光。

  「那你想吃什麼?」

  「先生,我不是來你這裡吃東西的。」

  「你實在好性急,你要我做事,也得讓我吃飽吧?」

  他笑得真夠邪惡,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催著他上床,而且還惡劣的虐待他,不肯讓他吃飽了再上!

  這可惡的男人,前幾天她一定是眼睛瞎了,才會覺得他像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真是瞎了狗眼,才會識人不清。

  「你不吃啊?」

  她搖頭。

  「那好,你幫我做個簡單的三明治。」他把所有他愛吃的食材全部拿出來給她。

  「我為什麼要幫你做早餐?!」他當她是誰啊?他的鐘點女傭嗎?

  「你希望我們兩個的關係快點結束吧?」

  「那是當然。」

  「那就乖乖的幫我弄個三明治,我去刷牙、洗臉,我們兩個分工合作,你把我喂飽了,我就能上工。」他拍拍她的肩,笑得很燦爛。

  是她多心了嗎?要不然她怎麼會認為他說上工的時候像是在說上床!宛宛氣呼呼的瞪著他,他卻不在乎的吹著口哨進浴室。

  氣死她了,她為什麼老是栽在他手裡,拿他沒轍?

  「你做的三明治真好吃!你是加了愛在裡面嗎?」他吃個三明治吃得津津有味,而且表情還十足的曖昧跟噁心。

  什麼加了愛!

  呸!「我是加了口水在裡頭。」

  怎樣?嚇死他了吧!

  「那你一定很愛我,得不到我的吻,只好把口水和在我的三明治裡,假裝我們;兩個玩親親,想像著相濡以沫的感覺。」被她的惡毒言詞給射中,他竟然還可以如此談笑風生,宛宛下得由衷佩服這男人的臉皮之厚。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可以自戀到這種程度,連人家吐他口水,他都可以掰成那是人家在暗戀他!

  噢~~讓她死了吧!

  她是見鬼了,才會跟這種痞子唇槍舌劍地鬥嘴。跟他鬥,她一點便宜都討不到,最後還讓他虧一頓,她說什麼都划不來,所以這次宛宛學乖了,她三緘其口,閉著嘴巴什麼話都不說地等他吃飽。

  但他吃得好慢,一口三明治可以嚼個五分鐘!「你能不能吃快一點?」

  「怎麼?你那麼想脫衣服了嗎?」

  看吧!她果然是不該開口講話的。

  她連催他吃快一點,都會被他講得像是她被色魔上身,急著要脫光衣服服侍他一樣!宛宛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倒有臉,把咖啡杯一遞,跟她說:「我還要喝咖啡。」

  「你去死吧!」

  「如果我想死,也是死在你的懷裡。」薛東健愈是逗著她玩,愈是覺得這場遊戲愈來愈有趣。

  他真的愈來愈喜歡她了,對她的感情已經不是剛開始的不服氣。他想,如果她要再這麼有趣下去,或許他真會愛上她也說不定。

  他說什麼!

  他想死在她懷裡?「你……你想都別想!」宛宛氣得咬牙切齒。

  「可是我明明已經在想了,怎麼辦?你要懲罰我嗎?!」他故意笑得很曖昧。

  而宛宛……她不該因為一時氣憤,想去瞪他一眼的,因為她想瞪他,卻被他深邃的眼眸給盯得心頭一蕩,而芳心大亂。

  該死的,她竟然會因為他的一個眼神而變得不像是她自己。

  宛宛別過臉去,不再看他痞子似的笑臉。「我去煮咖啡。」她乖乖的聽話,因為去煮咖啡遠勝於在這裡聽他胡說八道來得安全。

  「我不要擺那種姿勢。」這個臭男人竟然要她赤身裸體的,還要把兩腿張得開開的,擺出這麼淫蕩下流的姿勢!「我才不要。」

  「你答應我的。」

  「我只答應讓你畫我的裸體,沒答應要擺出這種姿勢。」一旦她擺出這種姿勢還得了?她全身上下豈不是要讓他全看光了嗎?

  「小姐,我畫的是藝術。」他搖頭,好像她是塊朽木,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而她才不覺得他畫的是藝術,她覺得他的畫是淫穢,要不然有哪個藝術家會叫人不穿衣服,還得把腿張得那麼開?

  「你如果害羞,可以用手捂著重點部位。」

  「我不要。」那樣的動作更可怕,她才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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