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關靜 > 家有可憐女 >


  李柏遠則是光明正大的進入她的香閨中,堂而皇之的坐在人家的床上,隨手拿起桌上的書本,看了一眼令她睡不著覺的數學題目究竟有多難。

  他一看,臉馬上皺了起來。

  這麼簡單,她竟然不會,於是隨手拿起筆來寫下算式,他數學寫完了,她牛奶也溫好了。

  進來,兩杯牛奶都給他。

  他又瞪了她一眼。

  憐憐不明所以,她又做錯什麼了嗎?否則,少爺幹嘛又瞪她!

  「你當我是豬啊?這麼晚了還喝兩杯牛奶。」

  「可是你剛剛明明要我溫兩杯的。」是他自己說的,竟然還罵她!憐憐皺著臉、扁著嘴巴,受了委屈卻不敢說少爺的不是。

  李柏遠就是受不了她這樣。「笨,蠢。」

  「你罵我!」他別以為她不知道,她沒他想的那麼呆的。

  「喝!沒想到這時候你反應還不差嘛!知道我在罵你,算是還有得救。」他不知思過,竟然還取笑她,實在太不應該了。

  憐憐板起臉來。

  李柏遠根本不甩她,逕自把其中一杯牛奶推到她跟前。

  「幹嘛?」

  「要你拿去倒掉啦幹嘛。」

  「什麼?倒掉!你幹嘛這麼浪費?喝不了這麼多,又要我溫這麼多,你這樣很過分耶!」

  「怎麼?捨不得啊?」

  「當然捨不得。」要知道他們家的牛奶都是遠從北海道進口的耶,小小的一瓶要價四、五百塊,他平時拿來當水喝也就算了,現在竟然要她拿去倒。他——廢話,她當然會捨不得。

  「捨不得你不會拿去喝喔!」李柏遠白了她一眼,覺得她真是蠢到無醫可救了。算了,懶得跟她計較,他回房睡覺去。

  李柏遠端著牛奶要回房,走了一步,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又回頭叮嚀憐憐。「早點睡。」

  「唔——」憐憐敷衍性地點了兩下頭,而一雙眼直直的看著她剛剛算的那題數學。

  她白癡、她笨蛋啊!

  李柏遠氣得又折回來,把他剛剛算好的遞到她面前。「解答在這裡。」她眼睛長那麼大一顆,竟然中看不中用,真是想活活把他氣死是不是。

  「咦!」憐憐拿起來看,臉上的表情又驚又喜。

  「少爺。」

  「幹嘛?」

  「你會耶!」憐憐口氣充滿了驚喜。

  李柏遠忍不住翻個白眼,回答她:「對,我會,但是,請不要太崇拜我。」

  「為什麼?」

  「因為這題數學很簡單。」會這樣的題目沒什麼好驕傲的,好嗎?她不要用如此崇拜的目光看著他,他會受不了。

  「什麼?很簡單!怎麼會呢?」憐憐又陷入自憐中。這題她算了很久,但少爺卻花了短短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算出來了,還要她不要太崇拜他,足以見得這題數學真的很簡單,那、那——那以她的程度怎麼可能跟少爺考上同一所學校?

  「少爺。」

  「幹嘛?」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你說。」他姑且聽著就是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你的第一志願是哪裡?」憐憐支支吾吾地問。

  「你問這個幹嘛?」李柏遠驚覺不對,然後,他立刻聯想到三年前憐憐做了什麼蠢事。

  她明明比他大兩屆,卻為了就近照顧他這個蠢理由,所以讓自己連連留級兩年,然後跟他一起參加聯招。

  她也不想想他是什麼程度,而她又是什麼程度,憑她也想跟他讀同一所學校,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果不其然,當年聯招分數出來,她遠遠落在他後頭兩百五十分之多,兩人志願相差十萬八千里,她因此還哭得驚天動地,還一度休克送醫,最後還是他媽媽死求活求的要他降低標準,陪她一起讀現在這所二流高中。

  他本來是不願意的,要不是他媽說他要是如她所願上了這所高中,那麼他高中要做什麼,或是要怎麼混日子,她都隨便他,因此,他才點頭答應了;而他現在待在這個爛學校三年,好不容易能出頭天了,她竟然還想再巴著他四年。

  「你別想了。」李柏遠狠狠的打碎她的夢,他一點都不喜歡憐憐犧牲自己來遷就他的人生。

  她該努力為自己活,而不是以他的存在作為她人生最重要的見標,更何況——他不客氣地睨了憐憐一眼。

  憐憐讓他看得好心虛,因為——少爺幹嘛這麼看她呀!

  李柏遠毫不客氣地指出她的癡心妄想。「以你這種爛成績、爛程度,你也想跟我讀同一所學校?拜託,你別做夢了好不好?更何況我都幾歲的人了,我不需要你跟前跟後的照顧我,你懂了嗎?」

  「唔!懂了。」憐憐點點頭,但頭卻點得十分心不甘情不願,因為,不管少爺是多大的人,她都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既然懂了還不去睡。」李柏遠受不了地吼她,因為,她臉上那兩圈黑眼圈實在黑得很難看。

  她到底是不是女生啊!李柏遠有時候都很懷疑。

  他趕她去睡。

  但憐憐卻支支吾吾的還不想上床。「我……書還沒讀完。」

  「你不是讀書的料,就別勉強自己。」他從來沒看過那麼蠢的人,一題簡單的三角函數就可以算到三更半夜。

  「你快去睡啦!」李柏遠忍不住,又折回去動手幫她整理書桌,把她所有的教科書全都收起來,一本都不剩。

  他命令她去睡。

  「哦!」他一吼,憐憐就變得很乖、很聽話,她爬上床,躲進被窩裡頭去,乖乖的上床睡覺。

  「方欣憐。」李柏遠又叫她。

  「是。」

  「你牛奶還沒喝。」

  「哦!」又連忙坐起來,乖乖的起床喝牛奶,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完它,然後又爬下床——

  李柏遠將她抓回來,兩人面對面,鼻對鼻地問她:「你要去哪裡?」口氣凶巴巴的。

  她現在是怎樣?

  他叫她睡覺,而她把他的話當作馬耳東風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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