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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如果聽她講個話得這麼麻煩,他根本就不想聽,他擺出一副要走的姿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就長話短說咩!是這樣的……」李媛君把今天下午,可緣遇到一個奇怪的女人的事全跟梁敬柏講了。

  「而可緣回家後,整個人變得怪怪的,什麼話也不說,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偷偷趴在你們房門偷聽,還聽到可緣在哭……喂!」推一推粱敬柏,她問他,「你知道那個女的是誰嗎?」

  粱敬柏的表情一斂,如果照李媛君的描述,他推估沒錯的話,那人應該是顏仁美。

  她去找可緣了!

  如果真是顏仁美,那麼她跟可緣說了什麼,梁敬柏大概猜想得到。

  嗚嗚嗚~~

  可緣一邊哭一邊寫信,她想過了,如果她真的是別人的第三者的話,那麼她就太不應該了。趁現在她的記憶還沒恢復,正是可以快刀斬亂麻的時候;趁這個機會斬斷她跟梁敬柏的婚姻,這樣她才能斷得乾脆。

  她不要等到所有記憶都恢復了,又愛他愛得要死,真到那時候,要她跟梁敬柏分手,她鐵定會不甘心的;而她絕不能因為自己的不甘心而害另一個女人不幸福……這是她考慮了好久之後所下的決定。

  嗚嗚嗚~~可緣繼續哭、繼續寫。

  梁敬柏進房門後,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你在幹什麼?幹嘛哭得這麼傷心?」他看她這樣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當下就把她拉過來,讓可緣坐在他懷裡。

  「不要看我……」她知道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因為她已經哭了一個下午了,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大。

  這樣的她能好看到哪裡去?

  可緣將臉埋進梁敬柏的懷裡,硬是把她的眼淚、鼻水和了他一身。毀了,那是他亞曼尼的襯衫——

  梁敬柏歎氣,好,他認命行嗎?襯衫毀了就毀了,而老婆卻只有一個,所以不能不哄。「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嗎?」

  她搖頭。「我不想告訴你。」

  她不想讓他知道,離開他是一件痛苦的決定,雖然她的記憶還沒恢復,但很奇怪,一想到要離開他,她的心還是會好難受、好難受。

  拿了張面紙擤擤鼻水,可緣推開梁敬柏的胸膛,不想依戀他的擁抱。她拿了那封她好不容易才寫好的信給他看。

  「喏,給你,我要說的話全寫在裡頭。」她一邊掉眼淚,一邊把信遞給他。

  梁敬柏將信接了過去,愈看他眉頭愈是皺得緊;而可緣則是邊擦眼淚邊偷看他的反應。

  她行李都收好了,就等他點頭,她就可以走人了;但可緣萬萬沒想到梁敬柏的反應竟然是——

  「拿回去,重寫!」

  「什麼?!」以為聽錯了。

  「你文筆太差,還寫了三個錯別字。」她的信,梁敬柏看了就頭痛。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這樣,每天耽溺在電腦桌前,寫中文只用輸入法,所以要他們提筆寫字便錯字連篇。

  他幫她的分手信打了個不及格的成績。

  可緣看了信上頭大大的五十九分,頓時傻眼。

  梁敬柏要求她重寫,直到他滿意為止。

  「哦!」由於過去太習慣以他的命令馬首是瞻,所以他這樣無理的要求,可緣還乖乖的點頭答應。

  她再重寫。

  寫好,再拿去給梁敬柏看。

  不行!再重寫。

  不行,再重寫……

  可緣寫到手酸,寫到眼睛累,到最後,她都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才寫這封分手信的。

  最後一次,她心懷恐懼的再次把信呈到青天大老爺面前審閱,還小心翼翼,極盡謙卑之能事地問:「這樣可以嗎?」

  梁敬柏萬般無奈地看了看,可緣真以為他一次又一次的退她的分手信,只是單純的認為她文法不佳,錯字太多嗎?

  難道她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已經盡可能的在試圖留住她,不想跟她分開嗎?

  而看她一次又一次的改,改得這麼認真,算了,他也不想再刁難她了,他這才點頭說:「Ok。」

  Oh, ya~~終於行了!

  「別高興得太早。」梁敬柏一句冷話潑過來,潑得可緣臉上的笑容全沒了。

  「又怎麼了?那裡頭應該沒錯字了吧!」她把頭湊過去看。這封信是她一筆一劃、小心翼翼寫下的耶!

  「是沒錯字。」

  「語法應該也沒什麼錯才對。」先前幾封,是因為她心情太激動,所以才寫得語無倫次,到最後,她很冷靜,還在心裡先打了草稿才寫的。

  「文筆是比先前好多了,語法也通順。」

  「那……請問一下,這封信又是哪裡不對?」因為對自己小有信心,再加上改了這麼多遍,她有絕對信心能再接再厲的修到他滿意為止。

  「你沒有寫你有多愛我,所以,拿回去再重寫。」粱敬柏板下面容,叫可緣再重寫一次。

  他如此的百般刁難,可緣應該知道他的用意了吧?

  他就是不想她離開啊!可他完全沒料到那個天兵,她竟一點也不瞭解他的用心,當她聽到他要她重寫時,她竟然「哦」了一聲,還真的乖乖聽話,捧著信紙,準備回去再重寫一次。

  這一次,她不敢拿前頭幾封照著抄,而是絞盡腦汁想她有多愛他……

  她有多愛他?

  「不對!」可緣突然清醒過來。她是要分手耶!那她幹嘛要寫她有多愛他的事?她爬上床,爬到梁敬柏的身邊去。

  他闔眼,像是很累的樣子。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吵他的,但此時不開口,她怕自己過了今天,便再也沒有勇氣開口。

  「梁……」她叫他。

  「嗯?」他沒睜眼看她。

  「我……」接下來的話有點難以啟齒,所以可緣說得吞吞吐吐的;而這個時候梁敬柏卻開口替她解圍了。

  「不知道怎麼寫你愛我的事是嗎?」

  「嗯!」她拚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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