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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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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書桌前,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 或許是與生俱來,也或許是後天刻意培養的吧!總之,尚恩必須承認,蔣擇言很有氣勢,光是那麼坐著,她便能想像日後他帶領蔣氏企業縱橫商場的威風模樣;而令尚恩覺得心酸的是,她在蔣擇言身上竟看不到一絲絲高中生的樣子。 一個高中生應該像小舅舅那樣,皮膚黝黑、汗流浹背、充滿活力,而不是像他這樣,被逼著長大,提早過大人的生活。 他這樣快樂嗎? 她想這麼問他,但像他那麼驕傲的人,縱使不快樂,也不會告訴她吧!況且,不只如此,她若提起他的痛處,想必他會惡劣的將自己所有的痛苦加諸在她身上,也讓她不好過。她可不想自找麻煩,因此,她選擇漠視他的痛苦。 「你可不可以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兒談?」蔣擇言不動如泰山,似乎根本沒有讓他的屁股離開椅子的打算。 算是被他打敗了!她訕訕的走了進去。 他的房間是她的兩倍大,床在他書桌的另一頭,她雖然不想跟他面對面,卻更不願坐在他床上,所以,她只好被迫選擇站在他面前——但她站得很遠就是了,與他保持相當的距離是她的習慣。 「不坐?」他瞄了一眼她身側的椅子。 「我站著就好。」她拒絕了他的好意,雖然她知道如果能坐著,有個依靠,她會更有勇氣;但她不想仰著頭聽他講話,那顯得她比較弱勢,且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孤立無援。 「我不想讀群益。」她終於鼓足了勇氣開口。這是她進蔣家以來,第一次說出自己的想法。 以前,她總是任由蔣家安排她的人生,不曾有任何異議;但這次不一樣,她不想進群益,不想繼續在蔣家的羽翼下過生活。 她好想叫他放了她吧!她想要自由,不想跟他一樣活在這個不自由的大牢籠裡。 蔣擇言終於抬起頭來正視她的存在,但尚恩卻無法從他的眼裡看出他的思想。他莫測高深的模樣,總讓她心頭一緊,卻不懂那究竟是害怕的感覺,還是心酸。 「那麼你想讀哪裡?」他問。 尚恩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她能說嗎?能告訴他她讀哪裡都無所謂,只想離他遠遠的嗎?她的目光回避著他淩厲的眼神,她沒有勇氣現在說出來。 她對他的懼意是那麼明顯,而她怕他的表情,倏地點燃蔣擇言的怒火。哼!她以為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嗎? 她以為他不曉得她想逃開的是誰嗎? 他沒她想得那麼笨,所以,如果她曾以為她能逃開他的羽翼,那他只能笑她太天真了。 「你沒有說不的權利,記得嗎?」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朝她走過來,尚恩被迫讓他巨大的身影給籠罩住。 她強迫自己要抬頭看他,她沒什麼好怕的,他不過是處長她兩歲的一個普通男孩子罷了! 只是,她發現她錯了,因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普通男孩子,一個普通男孩子不會有他這樣盛氣淩人的氣勢,一個普通男孩子應該要像小舅舅那樣,充滿陽光,不會像他這樣只有陰鬱的表情。 她下意識的想退開兩步,離他遠一點,他卻伸出手來抓住她的皓腕,用力一扯,讓她跌進他的懷裡。 將她禁錮在他跟書桌之間動彈不得,他用那冰得凍人的聲音提醒她的身份,告訴她,「你必須讀群益。」 「為什麼?」 為什麼他遺忘了她快兩年,現在又突然想起要把她納入他的管轄地帶?她需要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他做事向來只憑感覺,而現在,他只想在她快要飛走的時候,撒下天羅地網等著逮她回來。 他禁錮她是禁錮得如此理所當然!尚恩後悔了,她不該那麼早就同情蔣擇言的,不管他是陰鬱,或是沒有一個快樂的童年,那都不關她的事! 在她小時候,她就明白了一件事——他總為了一個不知名的理由,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撕毀她的人生! 她不知道蔣擇言為什麼要這麼討厭她,她只知道,每次蔣擇言對她好的背後,總隱藏著更大陰謀。 還記得她剛到蔣家的時候,他曾幫她置了一間像是童話故事中公主才能住的房間。 那時候,她傻傻的以為他這樣是對她好、傻傻的以為她真能擁有一個家、一個哥哥,可事後她才發現,原來他只是想用這個法子讓她明白——個孤女該過的生活,跟上流社會是有多麼大的差距。 他讓她在小小年紀時,便懂得什麼叫做「相形見絀」的含義。 而他現在要她進群益就讀,難道又是想再提醒她她的身份,以及確定他高高在上的地位嗎? 尚恩無力去猜測,也懶得去猜測了。 進群益是嗎? 如果她有能力,她早就逃了,可問題是,她沒有,所以她必須事事忍耐;而目前最重要的課題,是她該不該進群益? 是不是只要她進群益,她就能得到短暫的安寧,不再被他騷擾? 如果真的非得那樣,那——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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