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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不說就是默認了。」百心再次冷笑,笑聲中卻似乎有著隱約的怒氣,「好吧!看在你失戀的份上,就讓你回家療傷,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今天就到此為止?他愣在當場。

  「就這樣了洛洛,改天見!」拍拍洛洛睡的小腦袋,百心笑著轉身離開。

  「就……就這樣?」什麼嘛!他才剛進入狀況耶!

  西域呆怔的伸手,等到回劉才發覺這是挽留的動作。

  他懊惱的立刻甩手,轉而爬亂自己的頭髮。

  挽留?挽留什麼呀?

  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陪一個女人將近七個鐘頭,這個穀百心應該要大聲偷笑了!

  他幹麼要覺得悵然若失?難不成真要當她的真情人?刷爆他所有的信用卡嗎?

  可是——真的就這樣了嗎?

  什麼今天就到此為止,還對洛洛說什麼改天見,說得好象他們還有明天似的。明明就是一些虛應話!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住哪裡,做什麼工作,只知道他叫孟西域啊!

  就像他也只知道她叫穀百心而已。

  七個小時前,他們相遇在茫茫人海;七個小時後,竟又重回到茫茫人海裡,除了名字,沒有任何的線索。

  西域心頭覆蓋一層說不出的失望,怔怔注視西門町的人潮,確定自己再也找不著那抹豔紅的身影。

  怪了!他從來不是這麼濫情的人啊……

  一滴毛毛雨飄到他又長又濃的眉毛,提醒他時間已經不早,也驚醒洛洛,煩躁的喵叫一聲。是了,氣象報告說今天會下傾盆大雨。

  西域這才拖著腳步,不怎麼情願的離去。

  家,對她而言仍是一個空洞的名詞,沒有實質的意義。

  然而徘徊街頭,百心知道自己終究要走進「飛翔」。

  「飛翔」是朱世煌在北臺灣的建築作品之一,也是聞名的代表作。

  據趙峻的說法,「飛翔」是參考燕子飛翔的姿態,用鋼框架支撐起巨大勻稱的玻璃立方體,內部則全是流線造型,乍看就像只正在飛翔的燕子,一大片的玻璃牆還光潔的反映著天上的雲層,讓光與影在其中自由的嬉戲,遠遠望去,還真令人產生一種燕子正飛翔在雲層中的錯覺。

  若不是對朱世煌懷有巨恨,百心會像其他建築界大師一樣,承認朱世煌是當代最具代表性,也是最有創造性的建築泰斗。只不過,穀瑕卻在「飛翔」三十層的頂樓,像只候鳥般的飄墜而下……

  站在這座巍峨建築物前,百心眼中僅存的一絲笑意被嘲諷逼散,小手將胸前的水晶鯨魚項鍊握得死緊。

  一年來,每次要走進「飛翔」時,她都要做一番痛苦的心理掙扎。

  趙峻說得沒錯,她不放過朱世煌,堅持要和他同處在一個屋簷下,就等於是不肯放過她自己。

  讓朱世煌看見她與穀瑕神似的面容,她也必須見到他那張臉。

  可她就是寧願痛苦,也執意要讓朱世煌不時見到她,讓他愧疚一生一世!

  一絲毛毛雨飄落在她發梢上,百心僵硬的掏出一張銀質識別卡,電腦卡鎖開啟厚重的玻璃大門,邀請她進入私人電梯。

  二十五樓以後就是屬於朱世煌的私人住處,一道道的玻璃大門敞開,特意用玻璃與玻璃的空間塑造出的柔和光線跟著流泄而出,讓人幾乎以為置身在朝聖的殿堂。

  二十八樓才是屬於百心的個人空間,但她故意繞道,從二十五樓的大門進入,那兒是朱世煌的個人工作室,也是他一個人構思創作的所在。

  通常這個時候,他會一個人待在工作室裡。

  不過,今天卻多了一個女人——

  隔著最後一道玻璃門,百心環起雙臂,冷望著目光充滿崇拜正深情注視朱世煌的陌生女子。

  如果她沒猜錯,這個長相與辛慕慈有七分神似的女人,應該就是事務所新聘請的的特別助理,想來這也是朱世煌為什麼聘用她的原因。

  玻璃牆的光線讓工作室的兩人猶如置身在迷離的夢幻之境,顯然不只是落花有意而已,朱世煌從工作桌上抬起頭,和那特別助理的眼神纏綿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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