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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聽了嚴夫人的話才真是令羅若平煩惱。什麼時候話題說到生小孩上頭了?這樣令人惶恐的事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她驚慌的望著嚴浩恭,而他只是含笑回望著她。

  這已經是這些天來羅若平不知第N次的發呆做白日夢,也是李日新第N次觀察到她的失常。

  「若平。」他輕聲的叫喚她。

  「嗯?」她回應的臉龐如柔順的春風,和平日大相徑庭。

  「咳咳。」李日新假意咳了幾聲後,猶豫了下才問她:「你和浩恭……」

  一聽到這名字,羅若平的反應立刻顯得精明起來。「問他做什麼?」

  「你和他……」

  羅若平露出心虛的不耐煩神色,「不是早就告訴你,我和他是同學,老同學罷了!」

  李日新才不相信他們間只是同學那麼簡單。「那你那天干嘛氣衝衝的質問他圓仔花的事?」

  陣陣心虛湧上心頭。「我只是看不慣他那麼自大才打電話去罵罵他而已,我……」她頓時變得口拙。

  「真的嗎?」真的才有鬼。相信的人是笨蛋,李日新的表情就清楚寫著——他、不、相、信!

  「你別不相信,我根本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是他的什麼人,而且……」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覺自己和嚴浩恭的事萬一被拆穿,就會好丟臉好丟臉。「而且,我最討厭他了。」她故意以誇張的口氣大聲的宣佈。

  「是嗎?」李日新看她一眼後,深深的吸一口氣,慎重的問她:「那麼,最討厭的人有沒有可能變成你喜歡的人?」

  這個問題立刻把羅若平給問紅了臉,令她——時想不出任何話來回答,只能口吃地辯道:「才不會,誰……喜歡他……才……」

  「不是有人說,女孩說討厭時其實心中是喜歡的?」

  羅若平有一種心事被看穿的尷尬,她急急的為自己解釋:「我不喜歡他,真的不喜歡他,他最討厭了!」急迫的語氣正顯示出她的欲蓋彌彰。

  李日新一臉了然,神情正經的問她:「你認為阿恭是個好對象嗎?」

  羅若平沉默了。這個問題教她該如何回答呢?「我覺得我沒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

  「為什麼?」愈是這種奇怪的答案愈令人好奇。

  「我……他……」她想了想也不知該怎麼說,只能胡亂地道:「他的家庭不是普通人打得進去的,他……他的個性也不是那種肯屈就于……」望向窗外,她覺得自己對嚴浩恭的瞭解似乎既深入又膚淺,既透徹又含糊。

  常常在她以為很瞭解他之際,他卻又露出她從未見過的一面,「我不瞭解他。」她無奈的下了結論。

  李日新瞭解的拍拍她的肩。「他的確不是個容易瞭解的人,更不是個會被輕易抓住的人。他始終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神秘世界,是其他人無法窺視和加入的;對我們而言,他像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

  羅若平疑惑的歪著頭看他。「李經理,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話?」

  他一笑。「傻瓜,他的世界只給他想要的人進入,其他人即使花再多的時間等待,也只是如夢一場。」

  嗄!?他說的這些話,和她跟阿恭有關嗎?

  「醒醒吧!」留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李日新就離開了。

  羅若平在家想破了頭,也不明白李日新的意思。

  平常她是很敏銳聰明的,可最近好像變得有些癡呆。她忍不住敲敲自己的頭。

  「小心!打頭會變笨,看你已經夠笨了,再打下去會變得更加無可救藥。」

  一聽到這聲音,她連頭都懶得抬。敢在她家自由來去的沒別人,能如此光明正大打擾人思考的也只有那麼一個厚臉皮的人。

  「嚴浩恭,你少囉嗦!」她沒好氣的頂撞他。

  「我囉嗦?我可是好心過來邀請你參加一個聚會的。」他對她的話充滿了不以為然。

  「什麼聚會?」她納悶地問。

  「一個小小的家庭聚會罷了。」嚴浩恭刻意說得輕描淡寫,生怕引起她的反感。

  「家庭聚會?」光聽這名詞就令她嫌惡。「你家的家庭聚會幹我啥事?我才不要去。」

  「如果你不去,自己去告訴我媽。」他大喇喇的佔據整張沙發,雙手搭在沙發上,狀極優閑。

  「不去還要告訴你媽?」羅若平光想就覺得頭皮發麻。和那個厲害的嚴夫人過招,她絕不會有任何勝算的機會。

  眼看著一個問題未解決,另一個煩惱又浮出來,她憂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繞地三圈想不出答案後,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嚴浩恭身邊,用一雙懇求的目光試圖感化他,「阿恭,你幫我告訴你媽,我不去好不好?」參加他們的家庭聚會,多尷尬!

  「不好。」他閉上眼睛假裝沒看見她的懇求。

  「不好!?」她又生氣了。用力一推,差點兒把嚴浩恭自沙發上推下地,「你家的聚會,為何我要去?」

  嚴浩恭站起身整整衣服,顯得有些不悅的瞪著她,「叫你去就去,意見那麼多,不過是親戚見見面、喝喝茶而已,又不會吃了你!」

  偏巧她就是怕被那群豺狼虎豹給吃掉,所以才不想去;但她哪敢說出口。

  「總之我不去。」她執拗的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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