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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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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容若沒有正面回答。「你也該去拜訪紅花山形屋,和日本紅花集團的人交流交流了,都要接紅花百貨副總經的人了。」 薛敦敏聽懂了爺爺再明白不過的暗示上且刻擁抱住他,「謝謝你,爺爺。我搭明天一早的飛機去日本。」 「記得帶馬麗回來。」薛容若低語。 「知道了,爺爺。相信我吧!」 拜會完紅花山形屋,薛敦敏無心欣賞這座庭園,立刻馬不停蹄地上藏王高原。 踩在及膝的深雪中,他真的搞不憧,大冬天的,馬麗居然上雪山賞雪?平地的雪都積了五十多公分高了,何況…… 紅花山形屋在昨夜的一場大雪後,今晨醒來一開窗,二樓竟成了一樓,薛敦敏真要被打敗了。 此刻,他還得換二班電纜車上山頂,據紅花山形屋的人說,馬麗昨天上山賞雪了。 薛敦敏心想,等他見到了馬麗一定要罵她。大冬天的上雪山,真是有毛病!原來孕婦會莫名其妙的突發奇想。 山上的雪積得更深,一個個的樹冰成了藏王高原特有的奇景,滑雪場上已經緊集不少滑雪的人潮了。 告示板上顯示著,現在山上的氣溫是零下十度,積雪有一百五十八公分高,但暴風雪已過,目前沒有危險。 他無奈地塞在纜車內,看著像老牛般緩慢上升的纜車,底下的景物愈來愈渺小,然後看不見,最後只剩下一片茫茫白雪。 他慶倖自己身上穿了許多保暖的衣物,否則這種氣溫,真是會冷到骨頭都僵化,冷到心臟在發抖。 還好,他除了自己穿得多之外,還幫馬麗拿了一件可以禦寒的披風來,他知道馬麗是最禁不得冷的。 所以他才更納悶馬麗是哪根神經接錯了線,居然在寒冷的冬天上雪山賞雪。不過,零下十度的氣溫不知道能不能讓她清醒一點。 他握了握放在口袋中那個酷似馬麗的木雕娃娃,肯定的笑了笑。 馬麗才在山頂站了一會兒,便感受到了滑雪聖地刺骨寒風的威力。她摸摸自己的耳朵,幸好還在。 她也想不懂自己怎麼會那麼衝動,竟然昨晚就出發,準備今天清晨上山賞雪,結果居然又睡過頭到了中午才上山。 而打從自上山市下了新幹線後,白天零度的氣溫令所有的路面積雪成冰,好幾次她都差點跌倒,好在有善良路人及時扶住她,否則她和寶寶可不知該怎麼辦。 來到山上的人不是成群結隊就是儷影雙雙,像她自己這樣一個人上上的還真是找不到第二個。 她苦笑一下安慰自己,其實她嚴格說來不算一個人,至少她肚子裡還有寶寶在陪她。 來了這裡她也反覆思考了許久,她承認自己是沒有安全感,但她對敦敏的信任實在也不足,她應該對他要很有信心才是。她每天都這樣告訴自己和肚子裡的小寶寶。 她開始習慣每天都和肚子裡的寶寶說話,談敦敏、談詩、談心裡的事等等,把寶寶當作是無所不說的密友。 她看著巨大的樹冰,看著遠處的山峰頂端不化的皚皚白雪,感受到大自然造化的奧妙。 看著從她身旁走過的人,她不禁開始想念起敦敏來了,如果此刻他也在她身旁,也許她就不會感覺到仿佛像要化成冰一般刺骨的寒冷了。 她慢慢的踱步回休息站。 站內人聲沸騰,要去滑雪人的和剛滑完下來的人交織成一片忙碌的人海,加上看雪的人及休息喝熱飲的人,把這座冰冷的雪山點綴得熱鬧非凡。 馬麗慢慢的向內走,刺骨的寒風今她的腳步有些沉重。四個多月的肚子蓋在大衣下面雖然不甚明顯,但對她而言卻也是一個負擔,看著嬉鬧的人群圍在櫃檯旁,她心想,看來連要買杯熱咖啡都不容易了。 認命似的,她又慢慢向內移動,至少屋內比較溫暖。外面的低溫真的今她受不了,仿佛心臟都要停了似的。 當她走到屋內時,居然在那麼多人之中發現一個想都沒想到會看見的人。 那人微笑的端著一杯熱咖啡,頷首舉杯的邀她過去。他沉穩的態度,仿佛已經等待她千年萬年般,她不自覺的走向他,停在他的面前。 打從她在門外沉思時,薛敦敏就想叫她,但念頭一轉決定給她一段沉思的時間,於是他轉身買了杯熱咖啡。 熱飲有助於暖和身子。 當馬麗站定在他面前後,他把熱咖啡交到她手上,看著她喝下之後露出滿足的笑容。這個笑靨是他看一輩子也不會厭倦的。 「寒冬帶著寶寶上山賞雪嗎?」他邊說邊將披風披在她身上。 馬麗立刻感受到一股暖流穿越心頭,頓時所有的寒意都完全消失。不僅是那杯熱咖啡,也是因為敦敏幫她搭上的披風,更重要的是,敦敏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他來找她了。他真的到零下十度的山上來找她了。 她很激動,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對不起,我太任性了……大冬天的……上山……」 他微笑的低頭吻住她的唇,然後捧著她的臉。「別說了,我都明白的。」他隨即摟住她。「冬天的雪景很壯觀吧!寶寶的意見如何?」 馬麗滿足地靠在他懷中,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體溫。她用力的吸取著他身上的味道,「小寶寶說冬天的雪景非常壯觀,不過爸爸上山來看他,才是令他最高興的事。」 薛敦敏神情滿足的說:「請告訴寶寶,爸爸等不及媽媽帶寶寶度完假回家,決定要提前回去了,好不好?何況小雨阿姨昨天生了一個哥哥。爸爸想帶媽媽去看小雨阿姨的小哥哥了,不知道寶寶說好不好?」 馬麗抬頭看著他,「小雨生了?」 「是啊!是個男的。她希望你可以早點回去看她的寶寶。」薛敦敏說著,並從口袋拿出那個木雕娃娃來。「哪!給你。」 馬麗看著娃娃,一臉的不解。 「我在東京閒逛時看到的,跟你是不是很像?」他說得很不在乎。 馬麗仔細看著娃娃,果然是很像自己。她知道,敦敏心中其實不像口裡說的那麼不在乎。她再一次撲進他懷中,「我真的好高興你來了。」 薛敦敏也緊緊環住她,「你們母子倆在爭著讓我抱嗎?我很難取捨的。」他還是一副戲謔的口氣。 「寶寶說你的雙手夠長,可以一次把我們母子抱住。」 薛敦敏聞言不禁笑了。他拉起馬麗的手放在自己唇上,「你知道我的真心的,是不是?我不博愛,我只愛你和寶寶而已。」 馬麗的眼淚掉了下來。認識敦敏十多年,第一次聽到他說愛,怎麼不令她感動呢? 薛敦敏握緊她的手,肯定的望著她,「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接口。 他們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能意會。 薛敦敏擁著她,朝下山纜車處行去。「走吧!雪景看得夠了,該回家去了,大家都在等我們呢!」 五個月後 馬麗在眾人的殷殷盼望下終於產下一子。 由於她堅持不想事先知道嬰兒性別,所以直到最後一刻才知道生了個兒子。 「真可惜,生了個兒子。」丁小雨很惋惜的說道。 「你對我兒子有什麼不滿嗎?」薛敦敏斜眼看她。 「她對你兒子哪敢有意見?她只是可惜她沒有現成的媳婦罷了。」薛敦誠閑閑的勾著丁小雨的老公趙佳平的肩,說著風涼話。 趙佳平抱著五個多月的兒子,薛敦敏抱著初生的兒子,他們相視一眼,得意地笑了。 「喂,敦誠哥,你別幸災樂禍。這胎是男生,說不定下一胎就生女兒,我兒子依然有機會的。」趙佳平說道。 「哼!」薛敦誠拉著鄭明琳不屑地看著丁小雨,「好在馬麗沒生女兒,否則我和鄭明琳打賭輸了不打緊,還得賠一大筆嫁妝給你,那我不是虧太多了。」 「你說的是什麼笑話?女兒嫁到我們家可是好命呢,有什麼不好?」 「不要吵了!」鄭明琳受不了薛敦誠這麼大一個人,還和丁小雨像小孩子一樣在吵架。「想要女兒的人就自己生,想要媳婦的人就自己找,不要在初生嬰兒面前吵架,大家是好兄弟嘛!」 看著熱鬧的一家人,馬麗瞥見在門口低語的薛家爺爺和丁家爺爺,微笑的對鄭明琳說:「吵歸吵,不過這就是享福啊!」 是呀!這就是幸福。一家人和樂的在一起,就是一種莫大的享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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