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子衿 > 戀戀吾妻 | 上頁 下頁


  面對她的無助,他肯定的答應:「如果你希望的話。」

  翻開棉被,薛敦敏躺在馬麗身邊。

  她以薛敦敏的手肘當枕,靠在他胸前。「你真的不會丟下我?」

  「我保證。」

  「無論如何,你都不能丟下我。」

  「無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會丟下你。」

  聽到他的保證,她這才安心地慢慢睡去。在他的胸膛中,她睡得很平穩,自從母親死後,這是她第一次可以睡得這麼好……

  一大早醒來,馬麗覺得自己糟透了。

  怪不得白居易會說「夜深忽夢少年事」,只要想起以前,就一定會和敦敏扯上關係。他們生活中不僅有交會點,簡直就是二條重疊的單直線。

  她似乎還沒從昨夜丁小雨打來的電話中回神過來,主要是因為她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往事。

  高中畢業後,她到了日本,在玉川學園的大學部念書。

  這所學校比貴華中學更貴族,學生的家長更是日本政經界有頭有臉的人士,直可媲美皇室的學習院大學。要不是在那裡有學姊丁小雨為伴,馬麗想自己一定捱不過四年,因為沒有敦敏在身邊守著她。

  雖然在日本玉川的四年,敦敏常常會去看她;但寒暑假只要她晚一點回臺灣,敦敏就會出現在她住處的門前,厚著臉皮要她收留,直到她赴京都大學念碩士,他也從澳洲轉往紐西蘭為止。

  敦敏不到日本看她,並不表示他想不見她。他只是換個方式,要求馬麗到奧克蘭看他。

  想到當時敦敏要她到紐西蘭的理由,她就忍不住發笑。比方說草太長了不會除,叫馬麗來除;西餐吃膩了,請馬麗來煮;學校報告做不完,叫馬麗來做……等等諸如此類的理由,就是硬要她到紐西蘭陪他。

  敦敏在紐西蘭的最大成就便是拿了二個大學、一個碩士學位,再加上之前澳洲的大學文憑,一共是三個大學一個碩士的學位。然後他又到劍橋去念書,種種行徑讓馬麗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收集學位的嗜好。

  會和他結婚,也是在紐西蘭「被害」的。

  那時候在紐西蘭,有一次他的一群同學找他出去,他不由分說,硬是拖著她一起。

  在另一個同學的家中,大夥鬧著,連薛敦敏自己都起哄說要慶祝他們認識十周年,結果吻了她。

  大夥兒拍手叫好。有人鬧著問薛敦敏是不是要娶她,他竟厚顏地同意了。因為在座有人領有律師執照,就這樣在擇日不如撞日的瞎鬧下,分別有人自願當主婚人及證婚人,然後他們就莫名其妙的結婚了。

  薛敦敏本來就拿外國護照,隔天便有人幫他們把手續辦完,甚至通知臺灣方面——他們結婚了。

  就像登在報紙頭版下的小框框般,寫著:「我倆相愛,在×國某某教堂完婚,特此敬告論親友……」所不同的是,他們的消息被刊登在財經版面。

  記者稱他們是十年長跑,薛敦敏贏得佳人歸,薛敦誠說他們是實至名歸,薛容若則高興後繼有人,心中十分安慰。

  為此,薛容若和薛敦誠還在臺灣這邊宴告「諸親友」。多可笑,一場沒有新郎新娘出席的喜宴。

  馬麗還記得當她在紐西蘭看到臺灣的報紙刊登的新聞時,一臉的失措。好不容易等到薛敦敏從學校回來後拿給他看,怎知他竟哈哈大笑。

  「你還笑得出來?」

  「這些都寫得很好嘛!」

  「可是……」

  「反正手續都辦好了,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請你就收下薛敦敏太太這個頭銜,好不好?」

  薛敦敏長大了,不再是個只瞎鬧的年輕人,他懂得用迂回的方式去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像此刻,他在哄騙馬麗一樣。

  「可是……」她仍覺得有詐。

  「爺爺及敦誠都同意了,而且我們都已經……」他故意不把話說完。

  那天嬉鬧結婚真的純屬意外,可是薛敦敏不想放棄這等良機,於是順著大夥兒的意思便和她結婚,當晚也和她入了洞房,收作自己人。

  在那之後的每一晚,他都自動到她房裡報到,而理由總是睡不著。

  「你為什麼睡不著?」這句話應該是她說才對。

  「這裡太安靜了,我睡不著。」

  「你會怕安靜?」那澳洲的四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就是要和你睡。」

  拗不過他的堅持,她也總和他分享她的溫香軟床。

  「你什麼事都不能做喔!」她還是不放心。

  「我什麼壞事都不會做。」

  聽到他的保證,她這才同意讓他進入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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