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方子衿 > 金屋藏刁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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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輕吹來,輕柔的氣息使人昏昏欲睡,尤其太陽斜映更生睡意。這樣的日子裡,有的人認為應該要把握青春、掌握生命,所以要出去玩,要玩得汗流浹背、氣喘如牛,才叫做不負此生。偏偏,也有人根本不做此種想法。 左婷婷搬了張躺椅,就這麼躺在「院子」裡,享受生命。 在這個稱院子實在太勉強的狹小走道上睡午覺,太陽在屋頂上照著,微風在枕畔吹著,耳朵掛著隨身聽,吵死人的樂聲得意的嘶吼,連牆邊種植的一排茉莉籬笆在午後溫煦的氛圍下,都呈現出一種近乎睡美人城堡的靜寂。 她睡得很安心,很滿足。 當然嘍!在所有的人都應該為了生活而辛勤工作的週二午後,能夠理所當然的翹班在家睡覺,合該是一件足以令人心滿足的事吧! 左婷婷自然不例外,尤其她又有極度嗜睡的特殊癖好。 從烈日當空開始一頭栽進周公的圈套,長相廝守,直到月明星稀都還懶得起來。 這種嗜睡,也該算是一種特殊的癖好吧? 無時不睡,無地不睡;偉大的能耐足以媲美哆啦A夢裡的大雄。 果然是個淋漓盡致的厲害角色。 現在,她身子翻動了下,似乎有起身的跡象。 啪地一聲,她的手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啪地又一聲,這回手掌降落地點在臉頰;又是啪地一聲,接著手臂、額頭、屁股,無一倖免。 終於,睡美人悻悻然的猛坐起身,口中仍不住地眸罵:「死蚊子、臭蚊子,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吵醒我的好夢,真是罪不可赦。」 起身點亮滅蚊燈。那種光線在大白天裡絲毫引不起任何作用,反正她是點來安慰自己的,有沒有用似乎就不那麼重要了。 在這間老式的日式房舍裡,住的只有左婷婷一人,慣常的寂靜在夏日午後顯得更加優閑。 老屋子,微風午後,算得上知足的主人,很恰適其分的一種組合。 左雲飛瀟灑的身影此時看來有著極度的不情願。西裝外套被他用手勾著、在背後甩著,似乎有些不耐。爬上了這一段小小的斜坡後,他站在一幢年代頗久遠的日式房舍前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按下門鈴。 這個奇怪的門鈴,可不是插電啾啾叫的,而是很有創意的在門外拉一條粗繩,然後小院子中的銅鈴就會咚咚咚的發出清脆嘹亮的聲音。 『吵死人了。」他一肚子怨氣,極度不滿的發出了不平之鳴。 對於這個銅鈴,他有一千個、一萬個意見。好好的門鈴不去裝,偏要用這種奇怪的東西,是故意表示自己有氣質嗎? 錯!他生氣的在心中自問自答。 裝這個鬼東東唯一表達出來的,便是屋主異于常人的奇妙思想,那人簡直是怪到深處無人能比。 像現在,拉了半天鈴,手酸得快斷掉,也不見個人影兒出現。這屋主,他敢用全部存款打賭,她肯定睡得昏死過去了。 「左婷婷。」他放棄所有可考慮的形象問題,拉扯嗓門大叫,「左婷婷。」 半天沒回應,他拿出國父革命的精神不屈不撓的放聲大叫。叫吧!再沒形象也要把這嗜睡成癖的人挖醒,否則哪一天她在家裡睡死都沒人知道哩! 「左婷婷——左婷婷——左婷婷——」 突地一陣巨大聲響傳出,隨著砰砰砰不一的腳步聲,門就霍地開了。 「總算開門了。」他沒好氣的提腳走進去。 看到院子裡半倒的躺椅,他忍不住問:「睡午覺睡到掉下來?」 那種神情就好像在說:怎麼有人這麼笨,笨到連 午睡都會掉下來! 他沒說出來,但左婷婷就是知道。 她忍不住抱怨:「都是你啦!沒事打擾我午睡,在門口鬼叫鬼叫才害我做惡夢,從躺椅上掉下來。又不是小學生,還在門口大叫,亂沒氣質一把的。」她又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以泄心頭之恨。 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比劃,左雲飛不禁告訴她:「弄清楚,這是有順序的。你先做惡夢掉下躺椅我才鬼叫的,別誣賴我。話又說回來,什麼年代了,小學生早就不流行在門外大叫,現在都用大哥大找人了。」 「我那個年代的小學生都這樣叫啊!」她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不服氣的反駁。 「鬼扯!我年紀比你大,我小學時候都沒這樣。」 「那是因為我純樸啊廣她的眼睛眨呀眨的,果真有幾分「純樸」。 左雲飛在心中悶哼——還純樸哩!是蠢——僕吧!蠢蛋的傭人。 她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不想理他地轉身進屋裡,「你來幹嘛!」 「送保護費呀!」因為這句話,他說得鏗鏘有力,中氣十足。同時順手塞給她一個厚甸甸的信封。 拿著錢,左婷婷咬著牙猶豫,「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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