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賭約(5)_風昀

五

　　這真的不是她夢想中的聖淩呀！

　　汪伯的調查報告，終於到了之凡的手上。

　　結果也如她所料。

　　聖淩沒有在外沾花惹草的習慣。婚前沒有，婚後當然也不會有。

　　但是，看著他每日這般生活的紀錄，卻教她好心疼。

　　他每天早上都到淡水小鎮裡一個可以望著海的地方，等到天氣漸漸熱了，他又開車回到辦公大樓。也許是設計室，也許是模特兒訓練中心，他總是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人了夜，就埋首設計服飾。

　　日復一日相同的模式，這種日子不會很難過嗎？

　　正在想的當口，開門聲響起，她匆匆地收起那包資料，隨手擱置一旁。

　　反正聖淩不會去注意到的。

　　「回來啦！」

　　「嗯！」

　　還是和往日一般地對話……但是之凡決定不要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聖淩會撐不住的。

　　「聖淩。」她輕聲喚住了他。而這有別於日常應對的呼喚，也確實讓聖淩停下了腳步。

　　也該是時候了。聖淩心想。

　　這一個月來，她也該忍耐了極限了吧！

　　接下來她一定會對她抱怨，然後神經質地詢問一些煩人的問題。她會開始否定他，然後，這場婚姻就會結束了。

　　之凡走近他，輕巧而溫柔地拿過他手中的設計圖。

　　「每天都忙得這麼晚，你還好嗎？」

　　聖淩愕然了，這不是他預料的呀！

　　「回家再設計圖稿好嗎？外頭人了夜怎麼都危險，況且家中用具一應俱全，若是缺了什麼的話——」

　　「我晚歸的原因你很清楚！」他倏地打斷了她的話。他知道這句話並不妥當，但還是說了。

　　「我知道……」他的話像一把利刃刺人了胸口，之凡逃避地閉上眼睛，把酸楚和淚水咽下喉頭。

　　再睜開眼，眼前依舊是聖淩的背影，但她仍笑著溫柔地說：「爸說這幾天公司較忙，要我先放下婚假回去看看。而且爸這兩天身體不太好……」說到這裡她有些硬咽。

　　聖淩知道這件事，卻仍不回頭。

　　「我不會麻煩你的，如果你是指這個的話。」

　　那張美麗的容顏之下，有著再深不過的落寞。她的語氣挑動了他的心緒，可是他不會承認的。

　　他轉過身來。「我知道了。」伸手想拿回他的設計圖，沒料到之凡竟抗拒地向後退了一大步。

　　「你明天會早些回來嗎？」

　　「我明天會正常上下班時間出門及回家，你滿意了吧！」

　　他的口氣讓之凡的神情沮喪了起來，但她仍然將設計圖稿交還給他。

　　聖淩有感於自己口氣不佳，放軟語氣又說了句，「我明天六點到家。」

　　看到之凡欣慰的微笑之後，他轉身上樓。

　　他是因為承諾才提早回來的，不是因為他心軟或心疼。

　　那麼，他又為了什麼而給她承諾？

　　聖淩在門前稍有猶豫，腦海中反覆想著這個問題，最後還是放棄。

　　他開門進屋。這一次，沒有那個熟悉的笑容迎接他。

　　她呢？季之凡那飄逸的身影呢？

　　廚房傳來的炒菜聲和食物香味解除了他的疑惑，他往廚房走去，看見她正香汗淋漓地準備著晚餐。

　　他的心猛地震動了！

　　「為什麼？到底為了什麼原因非我不嫁？又如此百般討好我？」他的心此時此刻正回蕩著這個問題，口頭上也忍不住地跟著問了出來。

　　而之凡正巧拿了盤子要盛萊，墓地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盤子脫了手，碎了一地。

　　她看了看一片狼籍的地上，又抬頭看了看聖淩，那目光好深遠，好沉重，也好空洞。

　　「你忘了嗎？」

　　「我該記得什麼？」聖淩看著她，試圖從記憶中搜靈他們曾經的交集。她很耀眼出色，如果她真的在他生命中出現過，他不會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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