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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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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朱棣無奈道。 段易影握著劍柄,凝眉斂目,忽而抽劍而出。 慕容華衣悶哼一聲,用手按住汩汩流血的肩胛,卻忽覺頸上一涼,抬眸望去,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已經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哎喲,這算演的哪出呀。」目光在段易影面上掠過,慕容華衣說得委屈。 「你待如何?」望著那纖白指縫中不斷溢出的鮮血,夢無痕強忍心憂地問道。 「你可聽說過以命易命?」段易影冷冷地道。 「什麼意思。」心頭隱隱地泛冷,夢無痕望著他道。 「很簡單。」段易影冷笑地直視他,道,「用朱棣的性命,來換你的女人。」 「段、易、影。」閉了閉眼,夢無痕一字一字地道,「這就是你對我的回報。」 眼前這人,當真是他看著長大的師弟?他一番苦心,竟是教導出這樣逆倫悖德之輩。 劍鋒微微下壓,一道細細的血痕浮現在瑩白如玉的頸項,段易影冷冷地道,「殺了朱棣,我自然放了她。」 眸中乍現痛苦之色,夢無痕道,「我若是不肯呢?」 「她對你一番情意,你就是這樣回報的?」段易影哼了一聲,道,「你心底恨我忘恩負義,事到臨頭,你又能做到恩義兩全?」 「段易影啊段易影,你怎麼那麼傻呢。」 潤了潤唇瓣,慕容華衣歎了口氣,接道,「你看你師兄哪點像癡情種子?天下成千上萬的美人,我又算得了什麼。」 她酸酸的說了一句,狀似無限幽怨地看了夢無痕一眼。 「華衣——」夢無痕怔了怔,哭笑不得地朝她望去。 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有這等閒情逸致,還不忘損他幾句。 「放了她,孤王放你離去。」那邊,朱棣沉沉地開口。 段易影一聲嗤笑,「我若真要離去,還要你放嗎?」 壓了壓劍鋒,回眸對夢無痕道,「你怎麼說?」 「你還是問問我怎麼說吧?」慕容華衣微一仰頭,避過劍鋒,同時一肘子朝段易影肋下撞去。 段易影做夢也想不到本該在碧螺草的作用下,功力盡失的慕容華衣,竟似恢復了武功,忽然向自己出手。 與此同時,夢無痕已掠至他背後,右手中指毫不遲疑地朝他肩井穴點去。 先機已失,段易影暗一咬牙,出手如電,扣住慕容華衣脈門。這樣一來,身形卻不可避免地慢了一慢。 一慢之下,夢無痕指風疾射。 段易影避無可避,只覺一陣尖銳的刺痛,指風穿肩而過,鮮血迸濺。 燕王一名近侍趁機而上,當胸一劍朝段易影刺去。 夢無痕救人心切,不再心軟,指風疾點,籠罩段易影周身大穴。 受傷之下,段易影一陣暈眩,全力之下避開數道指風,卻再也避不開近侍的一劍。 身體微側,避開心口要害,劍鋒從右肋掠過,帶起一片血光,段易影疾退,長劍脫手而出,只聽一聲慘叫,那近侍就著劍勢倒退數步,竟被生生釘在帳壁之上。 燕王麾下兵士悄聲無息地逼了上來,形成包圍之勢。 段易影吸了口氣,袍袖一揚,只聽「哧」一聲輕響,濃煙乍現。 「保護王爺。」眾人不知底細,紛紛屏息。 濃煙一起,夢無痕眉峰緊蹙,掌風掠過,已在大帳一側掃開個偌大的缺口,疾道,「速速退出中帳。」 這煙霧乃是「風煙俱靜」,天涯穀的獨門藥物。平時雖不致命,然而在人多的密閉之處,卻可輕易令人窒息而亡。 燕王近身侍衛匆忙用茶水弄濕了布巾,掩住燕王口鼻,護著他出了大帳。 待到一干人等撤離了大帳,驚魂初定之下,段易影早已趁著混亂,挾著慕容華衣鴻飛冥冥。 「給我細細地搜,務必將人給孤王救下來。」朱棣厲聲吩咐道。 「是,王爺。」 近侍得令,立刻調撥兵馬,匆匆出營而去。 迷離的夜色中,夢無痕踏出一步,望著地上暗紅的血跡,暗自一歎。 「無痕——?」行至他身邊,朱棣道,「你這是前往何處?」 話說出口,才忽然意識到多此一問。此時夢無痕離開,自是尋找慕容華衣去了。於是改口問道,「可會再回來?」 夢無痕回眸,淡淡一笑,「三日之內,必當前來拜謁王爺。」 城西破廟之中,柴薪伴著火星子,劈啪作響。 慕容華衣斜靠在牆角,覺得人生的際遇實在很有意思。 前幾日,她還住在覺念寺乾乾淨淨的禪房裡,喝著小沙彌泡的,香氣四溢的茶。沒想到現在卻靠在這蛛網密佈的破廟裡,又累又餓地瞪著一堆篝火發楞。 段易影將她挾持到這裡後,既沒有捆她,也沒有點她穴道,只將她獨個兒晾在一旁,就再也不管了。 於是慕容華衣就著火光,在肩膀傷處撒了傷藥,草草裹了。傷口的刺痛令她猛地抽了口氣,忍不住朝段易影瞪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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