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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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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語氣平和,然而一字一句,卻半分都沒有將江驊等人放在眼裡。 夢無痕暗暗一笑,十年了的修身養性,那人骨子裡的剛烈性子,卻還沒被消磨乾淨,看來這脾氣一輩子是改不了了。 「正合我意。」他淡淡笑道,「如此,在下便於華衣先行回寺了,此處之事……」 話音未落,慧遠大師已道,「此處之事,交給老衲便是。」 朝慧遠大師點了點頭,與慕容華衣兩人,便逕自拾級上山。 「休走。」江驊喝了一聲。 數十黑衣人身形立動,飛身就待攔截。 「阿彌陀佛。」清風拂動,白髯飄飄,慧遠大師雙手合適,閉上眼睛,念道,「四方無極,天地有界!」 「北斗為尊!」二十四僧人齊聲喝道。 身隨意動,陣形立刻發動,一時間,四周之間人影旋動,將那些黑衣人密密地包圍在陣勢中心。 江驊只覺幻影幢幢,刀劍砍出去,明明看准了目標,卻偏偏砍了個虛空。 想是出家人忌諱殺業,那些僧人並不主動攻擊他們,然而時間久了,江驊等人便已氣喘吁吁,眼看就要累得跌坐在地,丟盡燕王的面子。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響起,二十四武僧立刻退去,手中短棍卻依然向外傾斜,形成北斗七星之狀,將江驊等人包圍在陣心。 幻影消失,江驊眼前豁然開闊,抹了把冷汗,道,「慧遠和尚,你是鐵了心和燕王作對,不讓咱上山?」 「出家人勸施主一句,萬事還當以和為貴。」慧遠大師右手微抬,二十四武僧立刻退了下去,「施主還是下山去罷。」 憤然瞪了慧遠大師一眼,終是畏懼四方天河陣的威勢,江驊揮了揮手,出頭喪氣地道,「收隊。」 望著數十騎人馬匆匆而去,慧遠大師撫著白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覺念寺的禪房中,茶香陣陣。 小沙彌正半蹲在紅泥火爐面前,搖著扇子煮茶。 他取下茶壺,在兩隻杯子裡注滿了水,恭恭敬敬地退出禪房。 端起茶杯,夢無痕啜了一口,贊道,「這茶泡得不錯。」 「你倒悠閒,卻累得別人在山下為你拼死拼活。」慕容華衣把玩著杯子,橫了他一眼。 夢無痕笑道,「慧遠大師應付得來。」 「七巧才子豐丘海,又怎會應付不來。」注意著他的神色,慕容華衣道。 夢無痕微微一笑,卻沒有否認。 眼皮子一跳,慕容華衣放下茶杯,「難道,他真的是豐丘海?」 她原本只是懷疑。畢竟覺念寺的方丈,和十年前縱橫武林的黑道高手,相差太遠了。 「如今這十丈軟紅之中,只有慧遠大師,沒有七巧才子。」夢無痕淡淡的道。 「好一個只有慧遠大師,沒有七巧才子。夢施主果然是個解人。」禪房由外推開,拄著禪杖,慧遠大師走進來,笑道。 「大師安好!」夢無痕笑問。 「十年之中,施主何嘗見過覺念寺方圓十裡,有過什麼血腥爭鬥。」慧遠大師白眉微軒,眸中精光湛然。 「自然是沒有的。天涯穀有你守著,我很放心。」夢無痕淡淡笑道。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之後,慧遠大師竟忽然撩了僧袍跪下去,「謝穀主抬舉,屬下愧不敢當。」 「啊,你是——天涯穀的人?」慕容華衣訝然道。慧遠大師就是七巧才子一事,已經夠令她驚訝一陣子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是天涯穀的人。 不過如此一想,自然也明白了為何江驊等人一出現,慧遠就立刻趕來為他們解圍。也明白夢無痕為何放心讓荊孝儒去江南了,想來他已派了天涯谷下屬跟著了。 這時,夢無痕已將慧遠虛扶起來,笑道,「大師何必客氣。家師早已告誡無痕,對大師當以前輩之禮侍之,無痕又怎敢托大。」 微微一笑,對慕容華衣道,「華衣,慧遠大師是我師父好友,十年前接任天涯穀殿主一位,你來見過。」 慕容華衣眼珠子一轉,款款站了起來,笑道,「華衣見過大師。」 她這一笑既柔且媚,端是婉轉風流,旁的男人見了,只怕立馬酥了骨頭。就是慧遠大師,也不由心旌微蕩。 乾咳一聲,收斂了心神,慧遠道,「女施主客氣了。」 夢無痕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小女子竟這般胡鬧,連和尚都要戲弄。暗自搖了搖頭,警告地望了她一眼。 慕容華衣暗裡吐了吐舌頭,湊近了他,悄聲道,「你瞪我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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